花枝和齐朝阳都好奇地看着他,“惊喜?”
*
是夜,谷粟回到了教堂。
“大——,谷粟,您回来了?”理事人早早侯在了门口,一见他就立刻迎了上去。
谷粟直接把盒子抛了他,“好好收着。”
“这是?”铃铛不重,但是盒子可不轻,还被玻璃罩保护着。理事人差点手一软没有拿稳。
谷粟笑了笑,“这可是好东西。”
他阔步回到了房间。
他的房间位于整个教堂的最上方,占据了整个二楼,看起来像是六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比黄老的别墅还要奢华。
谷粟洗了澡,穿着浴袍赤脚走出了房间,他头上还散发着厚厚的水汽,立刻有人陆陆续续上来他吹头发擦脚。有人半跪在他的面前,把他的脚放进了怀里,轻柔地帮他擦拭着。
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她的手指像是柔若无骨一样,不时地滑过他的脚背、脚踝、小腿……
“你很漂亮。”谷粟忽然端起了她的下巴。
女人的脸渐渐带上了一丝绯红,“大人,我——”
“咔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刚刚还面色绯红的女人直直躺在了地上!
谷粟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把白色的毛巾丢在了女人的脸上,脸上笑得阳光又灿烂,“她弄脏了我的地板,帮我把这些东西都丢出去好吗?”
“是,祭司大人。”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插曲,但谷粟的心情已经被破坏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
身后,所有人动作小心轻柔,他们迅速而安静地处理了房间里的所有物品,在极短时间内将整个房间全部换上了新的物品,换下来的东西,连同女人的尸体,全部被丢进了教堂的焚烧房内——
谷粟回到房间,就接到了电话:
“什么回来?不,我在这里遇到了有意思的人,暂时不能回来。”
“我你买的小礼物,效果虽然比不上你的‘小可爱‘们’,但是关键时候也能起点小作用。”
“你让十三来一趟。对,我有事要安排它。”
……
他和对方聊了一会儿,很快就挂了电话。可就在挂掉电话的瞬间,他的心脏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感!
高脚的红酒杯“刺啦——”一声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捂着心脏摊倒在了地上。
像是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胸腔,刺破了他的心脏。那一瞬间,谷粟仿佛听见了皮开肉绽的声音,看见了自己心脏被刺破血液飞溅的场景!
突如其来的剧痛迅速蔓延至了全身,谷粟疼到脑子都在发蒙。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是很快,楼下就有人匆忙赶了上来。
“大人!祭司大人!来人啊!”
一阵兵荒马乱,众人将他扶了起来。就在谷粟觉得那股痛觉快要消失了的时候,“刺——”
他猛地捂住心脏,再度瘫软了下去!
“祭司大人?快,快叫医生过来!!治愈系异能者呢,快!”
“晶核,快拿晶核过来!”
“把大人扶到床上去!大人,您怎么样?”
……
谷粟捂着心脏,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接连两次被刺穿心脏的感觉让他痛到魂离体外。
他此刻满头大汗,额头、手臂上的青筋都在皮肤上凸起,青色的血管看起来十分狰狞。
“刺——”第三次!
他浑身猛地一震,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哈哈哈哈哈!”谷粟躺在床上,身体在疯狂感受被刺穿,他却开始狂笑了起来。
“有意思,果然有意思!”
角落里,花枝抱住了风景淮的手臂,指着自己的脑袋,“他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看惯了他白天灿烂又阳光的笑,现在看他笑得这么狰狞,怎么看怎么渗人。而且明明是很疼的事情,他却在那里龇牙咧嘴的大笑。
床上,谷粟又猛地一震,重重弹回了床上。
花枝;“他现在的感觉是幻觉吗?”
风景淮点了点头。
他射过来的那支箭,虽然十分随意,但是却没有丝毫收敛和控制。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四阶异能者,当时就会被他的利箭刺进心脏。
谷粟或许不一定想当时杀了他,但是,他随意的动作就表示,他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轻敌是要付出代价的。
楼下,有人赶了过来在理事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理事人心里十分不高兴,祭司大人现在都这幅模样了,他居然还来打扰大人。
但他还是走到了谷粟的身边,“祭司大人,黄龙来了。”
“黄龙?”
“刺——”
谷粟咬破了下唇才没有闷哼出声。
第五次!花枝忍不住问风景淮:“他会这样被刺多少次呀?”
“这个幻觉的锚点是他对我们射的那一箭,什么时候停止,是他自己决定的。”
“刺——”
他这样得疼到什么时候,花枝看着谷粟,只觉得他活该,她回头,风景淮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没忍住比了个爱心。
花枝收回了手,“不过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就知道你有精神力了?”
风景淮:“如果许司和黄龙都是他的人,他大概早就知道我还有精神系异能。”
花枝点了点头,也是也是。而且现在低调不低调对他们来说其实没什么用。太低调对方反而觉得他们好解决。
动物就是这样的,被教训多了才知道对方是不能惹的。
她往风景淮的怀里缩了缩,两人继续待在铃铛里看着外面。
本来就是想来看看画,没想到还能看见黄老过来。如果谷粟和黄老见面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黄老是来找他的吗?”之前看到的消息是说黄宇连夜赶了过来,但是黄宇来教堂的时候,谷粟应该还没有来教堂。
他们来教堂的那天,他应该也是刚到的。不然的话,那些人看见他也不会那么惊讶。
理事人看着谷粟好像已经忘记了黄龙是谁,他还是解释道:“黄龙是未安基地的负责人,是受过‘恩赐’的人,您现在——”
“滚,废物不配来见我。”
“是。”理事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花枝有些好奇,朝变异兔说道:“我们也去楼下看看。”
变异兔立刻脚步轻盈地跟着理事人下了楼。
它每天在未安基地内带着摄像头到处跑,早就已经练出来了。平时蹦跳的话,旁边的人不要说声音,连风都感受不到。
楼下,黄老被韩名扶着,就这样站在教堂门口。黄宇跟在他们的身边,一脸的不高兴,“爸,你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如果被人发现了——”
他左右看了看,“那个男人到底有多重要,需要你冒这么大风险亲自过来!”
夜晚的天气冷,黄老元气大伤后,身体的供热不足,即使他裹得像粽子一样,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他整个人都依靠在韩名的身上,两人的脸色都十分焦急。
他们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理事人本来出门的时候还很急,但是出了门,就开始慢悠悠了起来。
“他不下去吗?”
风景淮看了眼时间,“走吧,我们先去看油画。”
花枝好奇地看着他,“理事人不下来了吗?”
风景淮点了点头。
好吧,花枝还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不过这里很近,他们要是在门口说话我一下就能听见,我们去看油画吧!”
花枝驱使着变异兔走到了油画画廊。
但很快,变异兔就停住了脚步。
它在发抖,在颤抖,极大的恐惧感让它无法再往前迈出一步。
黑夜之中,原本被画框框住的黑气,全部都冒了出来。黑气在空中交织、扭动,像是某种黑暗生物的巨大触手,黏腻又危险!
第143章 · ✐
变异兔离油画长廊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但扑面而来的危险感让它颤颤巍巍地缩成了一团,连耳朵都紧紧贴在了脑袋两侧。
它在隐身状态的时候,极少会恐惧成这样。花枝赶紧把它收进了空间, “别怕别怕,你就待在里面就好了。”
花柔给它顺了顺毛, 又给它喂了一枚晶核。它隔得够远, 加上铃铛的治愈作用,变异兔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很恐怖, 好像要吃了你一样?”花枝点了点头, “我们会小心的。”
他们在铃铛里面, 铃铛里面是绝对安全的空间,所以里面对危险的感知也不如外面。他们原本只是想再细致地看看油画,没想到来了之后, 还有这样的惊喜。
花枝看着那些黑气, 隔着铃铛都能感觉到它们的非比寻常。上一次, 它们都在相框里,虽然十分活跃, 但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危险感, 不像现在, 就像是从深渊里放出来的凶残野兽, 充满了血腥和暴戾感。
就像黄老身上的那朵食人花扎根在他身体中一样, 这些黑气的身体也是根植于油画中。
那副油画里面,到底有什么?那个记号,又意味着什么, 真的是丧尸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吗?
花枝一边觉得不可思议, 一边看着它们有些跃跃欲试。她上次就很想摸摸看,但是它们当时都被封在了相框里, 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那她是不是就可以……
花枝转头看着风景淮:“我们出去吧。”
风景淮点了点头,两人起身,但就在他们准备出去的时候,变异兔扑了过来。它抱着花枝的裤腿说了些什么。
花枝低头看着它:“你要是很害怕,不用和我们出去的。”
它虽然已经升到了三阶,但是那些黑气看起来非同寻常,真的打起来,它会非常危险。花枝虽然觉得它胆子有点小,需要练一练胆子,但也不想把它逼得太紧。有时候实力上的巨大差距造成的恐惧感,也是保命的一种方式。
变异兔动了动耳朵,张着嘴又说了些什么。
“好吧,我们一起出去,但是你不可以离我太远,要是害怕就告诉我,我立刻把你装进来。”
变异兔乖乖地蹭了蹭她,下一秒,两人一兔子出现在了教堂内。因为变异兔的异能,他们还是隐身状态。
一出来,花枝和风景淮就知道变异兔为什么会抖成这样,铺天盖地的危险感席卷而来,瞬间就将他们吞没了进去。
变异兔又抖了起来,花枝揉了揉它,整个人克制不住地兴奋了起来。
夜色厚浓,但她的眼睛在微微发亮。花枝深深地吸了口气,像是猫尝到了猫薄荷一样,舒服地连毛孔都舒展开了。
威慑和恐怖感随着它们的吞噬、撕咬的动作在空中像是海浪一样铺散开。
花枝一手抱着变异兔,忍不住往前走去,“我们去看看!”
可就在她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那些正在空气相互吞噬,撕咬的黑气都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它们突然间齐齐扭头,对准地正是他们所在的方向!
花枝脚步一顿,小声地问着风景淮:“它们……是发现我们了吗?”
他们现在还被风景淮的金光包裹着,又被变异兔的异能隐身了。可那些黑气齐齐看了过来,即使花枝想告诉自己是巧合都不行。
这里空荡荡的,四周只有他们。
那些黑气触手好像也兴奋了起来。那种隐隐地,近乎疯狂地,要将人彻底吞噬进去无尽黑暗里的疯狂感——
他们身上的金光开始剥落,随风飘散,细碎的金色光点飘向了那条油画长廊,很快就被那些黑气吞噬殆尽。那些黑气触手显而易见地更加兴奋了起来。
风景淮看不到花枝所说的黑气,但在他的眼中,前面的油画长廊诡异至极,里面散发出来的危险感,堪比被数只五级丧尸包围。明明眼前空无一物,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虎视眈眈的感觉,尤其是在它们吞噬了一些他的异能后。
风景淮眼眸微垂,凝视着眼前的油画长廊,“这些黑气比在地下室里的强,五阶水平。”
花枝点点头,眼睛里都是雀跃,“它们的浓度很高,要吸收干净的话,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油画长廊好像渐渐黑了下来,像是浸泡在了浓重的黑色之中,连刚刚能看清楚的油画都看不见了。原本就极冷的天气,直让人感觉周遭的温度又降了几度,阴冷,又让人毛骨悚然。
危险感扑面而来,风景淮下意识地将花枝挡在了自己身后。
花枝趴在他的后背,越过他的手臂看着眼前的长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
“砰——!”
原本四散张牙舞爪的黑气触角,居然已经凝聚成了一个实体朝他们猛扑了过来!
黑气的根部还在油画之中,但身体在瞬间拉长到了极致——
他们距离油画长廊有十来米的距离,原本觉得很远的长度,那些黑气却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扑到了他们的身边!
花枝当机立断,丢下鞭子带着风景淮和变异兔躲进了铃铛里!
那些黑气扑了个空,只有鞭子孤零零地掉落在了地上!花枝紧张地看着外面,好奇它们会不会把鞭子捡走。
结果让花枝有些失望,那些黑气发现扑了个空之后,立刻就缩回了油画长廊,连看都不看一眼她落在地上的鞭子。它们带回去多好。
鞭子孤零零掉在地上,花枝又赶紧把鞭子收了回来。
只是她看着油画里的冒出来的那些黑气,更奇怪了,“它们明明就是病毒,但是又凝聚出了实体,而且又能长在人的身体里,又能长在油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