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喜摸了摸小宝的头夸了句,“你可真棒!”薄荷叶是她原本想要上山的原因。
“可惜咱们就要走了。”小宝在后山待的时间最长,忽然要离开还有些舍不得。
“没关系,等咱们到了恒山郡安顿下来就好了。”孙福喜自打穿越后在这里待的时间也最长,也是到了这里后才能吃饱喝足,多少也有些留恋。不过这毕竟不是家,只有彻底安顿下来才能安心。
人已经凑齐,孙万贵决定不再耽搁,等陈家准备好马上离开。
临出发前,两个窝棚拆好后,一个收进储物袋,一个放在板车上装样子。这样一来,小小的储物袋也被塞得满满的,板车上的东西也不少。
午饭是一早张云娘就准备好的,仍旧每人两个菜干粮。他们就着水吃下菜干粮后,孙福喜一拍脑门想到一件事,她忘记多装一些水了。
等在孙福武和小宝的陪同下在小溪上游将水囊装满,陈家也已经准备妥。他们家也有板车,装得满满当当,还挂着陈猎户今天才打的猎物。
就这样,两家一起结伴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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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暑
对于即将要下雨还将信将疑的人,看到孙陈两家匆忙离开后,有几户人家也开始收拾行囊打算离开。
从始至终最坚定跟着他们走的只有隋寡妇和她十四岁的独子隋大牛。
孙家打头推板车的是老大孙福文,后面跟着的是孙万贵和张云娘。孙福喜说自己身子骨好了,说什么也不坐板车,孙万贵就让孙福武和她一起跟在他们夫妻二人身后,还特意叮嘱孙福武多照顾一下她,孙福武自然是乐意之至。孙福双和孙福全兄弟二人则走在最后面,也能随时照顾孙福喜。
纪兴泽一直走在孙福喜的另外一侧,他比较关心孙福喜的脚。
“你那脚怎么样了?”找了个合适的机会他关切地问她,“用不用再上些药?”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脚上磨出泡的事了。”孙福喜认真感受了一下,有些许疼,却是在能忍受的程度。随后甜甜道:“多亏了表哥给上的药,不过不再磨脚可能跟你给我里里外外用布条包裹分不开。”所以她让孙万贵买了一些破布,为的是做袜子或者是用布条来缠脚,那样就不会再磨脚。
“那就好。”纪兴泽轻点了下头,“你要是觉得再磨脚就告诉我。”
“好。”
“福喜,”听纪兴泽说她脚上磨出泡孙福武不由得心疼起来,“你要是坚持不住就跟二哥说,二哥别的没有,力气可是有一大把,背你绝不在话下。”
“好,”孙福喜感动地点了点头,“如果我走不动了,一定会跟二哥说。”
至于小宝,它此时正欢快地跑在路两边的田野间,发现散落的种子和草籽就收集起来,等到饿了的时候吃。如果要是累了,孙福喜让它上板车上,多它一个也不会很沉。
一开始,孙福喜自我感觉还可以,毕竟是官道除了路面坑坑洼洼不太好走外,两边有树荫走起来不算太吃力。只不过她的两条小短腿,要想跟上前面爹娘,还要保持不被后面三哥和四哥超过,就得紧倒腾。好在她大哥在前面推着板车行进速度不算太快,否则她肯定跟不上大部队。
可是太阳越来越毒辣,树荫早已不足以遮阳,她感觉越走腿越沉,脸憋的通红,却没有多少汗流出,头疼得厉害,太阳穴蹦蹦直跳。
初步判断自己可能是中暑了,孙福喜就想要让大家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还没等她开口,后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儿啊,你怎么了?快醒醒!可别吓唬娘!”
陈猎户常年在山间行走,野外生存能力强,他主动推着自家板车走在最前面。那么现在后面呼喊的人,就只能是隋寡妇和她儿子。
听到隋寡妇的呼喊声,周围又无旁人,孙家人便停下脚步朝他们母子二人奔了过去。
孙福喜认识的人不多,有孙万贵和纪兴泽上前帮忙,她站在旁边朝孙福武低声询问:“二哥,他们是……”
“是隋家婶子和大牛哥。”见孙福喜仍旧一脸懵,孙福武进一步解释,“就是住咱们村南边的那户人家。前几年隋大叔过世,就只剩下她和大牛哥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哦。”多余的话孙福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继承的原主记忆中可没这段。
眼下见隋大牛双眸紧闭、呼之不应、满脸通红、大汗淋漓,猜测他跟自己的情况差不多,应该是中暑了。还在想用不用提醒纪兴泽,就听他说:“他应该是中暍,也叫阳署,咱们得先把他抬到阴凉地儿。”
孙家兄弟几人赶忙上前帮着将隋大牛抬到树荫下。
纪兴泽则从包裹中取出银针朝着隋大牛几个穴位快速扎下,一番操作下来,隋大牛悠悠转醒。还未等开口说话,先是转头“哇”的一口将中午才喝下的少量稀粥吐了出来。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隋寡妇见他醒来先是一喜,又见他如此,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
“娘,”隋大牛胡乱擦了一把口周残渍,强忍着恶心和剧烈头痛朝隋寡妇扯了扯嘴角,“儿子没事儿,您别担心。”
“不,”纪兴泽刚给他把了脉,“你有事。”
“你,”隋大牛抓着纪兴泽的手艰难地问,“你是郎中吗?能不能救救我?”随即解释,“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我娘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我不能有事。”间接承认他现在状况很不好。接着又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只能等我好了后,当牛做马报答你。”
纪兴泽将自己的手从隋大牛手中拽出,他不喜外人碰触,道:“都是逃难的人,不用谈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现在尽量少说话,待会儿多喝些淡盐水就能好。”
他随后转头看向隋寡妇,“这位婶子,你们有水吗?有的话在里面少加点盐,尽快喂你儿子喝下。”又叮嘱,“他现在身上很热,你最好用湿布给他擦一擦,也别急着赶路了,等太阳落一落再走也不迟。”
“可是……”隋寡妇朝前方停下来找了个阴凉地等着孙家众人的陈猎户一家看了看,道:“可是我怕耽搁太久,就追不上你们了。”
“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我们两家?”孙万贵眉头轻皱。
“因为,”隋寡妇头低的都快埋进身体里,半天后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解释,“是因为只有你们两家男人比较正经,跟着你们走比较安心。”
都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隋大牛他爹死去后头几些年,隋寡妇没少受村子里男人们的骚扰,也没少挨村子里女人们的骂。也就是这两年隋大牛长成半大小子,力气也如其名,娘俩的日子才好过不少。可谁曾想今年又是旱灾,又是匪患的,最后不得不跟着村里人一起逃荒。
因为隋寡妇娘俩在村里日子过得不如意,所以这次选择了去恒山郡开荒。之前逃荒一直跟在陈猎户家后面才侥幸活了下来,这次见陈猎户一家和孙家离开也就毫不迟疑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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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赶路
听了隋寡妇的解释,孙万贵点点头,“你说的我明白。”又道,“你也别着急,我们今天第一天赶路,估计走不了多远,你们很快就能赶上。”
“可是我们身上没有盐。”说完这句话,隋寡妇脸红的不比隋大牛差。
孙福喜在树荫下歇了歇虽稍有好转,但是仍感觉头疼得厉害。觉着纪兴泽说的这些和她在现代了解的差不多,就在刚刚,她转过身借着孙福武人高马大做掩护,偷偷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点盐,加到身上背着的,装满水的小竹筒内。
她本打算自己喝,听隋寡妇说他们手中没有盐,想着好人做到底,就让隋寡妇准备一个空碗,将竹筒内混有盐的水分给对方一半。
在隋寡妇道谢后将装着淡盐水的碗递给隋大牛喝的同时,孙福喜也将余下的淡盐水喝干净。说实话,不好喝,除了咸以外,还有点苦涩。
她又从孙福武的竹筒内倒了点水浇在洗得发白的帕子上,擦了脸和脖子,这才感觉头没有之前那般疼。
站起身的纪兴泽看到孙福喜有异样,忙给她把了把脉,见她问题没有隋大牛严重才放下心来。原本还要交代她喝点淡盐水,孙福喜低声笑着说已经喝完了,还说刚刚并非特意为隋大牛准备的盐水,而是为她自己。
孙万贵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眯着眼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就同陈家人打了声招呼,让大家在林子内先歇了歇。
大家喝水歇息时,孙福喜看着地上的草眼前一亮,为什么不编一些草帽戴在头上遮阳啊?!等到了下雨天还能挡雨,再披上草席,穿着草鞋,那妥妥雨中三件套啊!
于是,她又以小宝的名义提议家人们帮着编草帽。她爹娘和哥哥们草鞋、草席都编了,看了她在地上画的草帽后,觉得没什么难度。行动派的纪兴泽比孙家人动手还要早,薅了几把草坐在树荫下就开始编了起来。
紧接着孙、陈两家的人除了动手能力差的孙福喜外,都开始编织起来。甚至连隋寡妇以及还有没有完全转好的隋大牛也跟着行动起来。
为了让孙福喜早点戴上草帽,纪兴泽干脆简化了头上部分的编织,用的是镂空编法,除了帽檐的前面部分编得比较密实外,余下编织的也比较稀松,就这样,他很快就编完了第一顶草帽戴在了孙福喜头上。
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孙福喜总算是缓了过来。见她又生龙活虎,为了不耽搁时间,孙万贵忙招呼两家人起身继续赶路。隋寡妇在隋大牛的坚持下,不顾身体不适继续跟了上去。
不过这一次一行人除了推板车的人需要走在路中央,余下的人能躲就尽量躲在树荫下行走。
孙家人还好,推板车的人手还能有个替换,这轮就由孙万贵替下孙福文。孙万贵叫老三孙福双和老四孙福全去替换下陈猎户,被他给拒绝了。
孙福文在歇了一会儿后,在孙万贵的授意下,再去替换陈猎户,陈猎户这才答应下来。不过怕大哥太辛苦,孙福双和孙福全两个小的还是过去帮着打了个下手。
孙福喜这次也不逞强了,乖乖挂在孙福武后背,时不时的替他擦汗或者挥着袖子给他扇风,扇风时还在想,有个草编扇子也好啊!
于是,在下一轮休息中,听她又有了个新主意,三家人更都没闲着,纷纷薅起眼下还没人抢的草来,孙福喜也跟着偷偷囤了不少的货。
她发现这轮重新再上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草编来编去,是一刻都不肯停歇。
直到天彻底暗淡下来视野变得模糊,众人才放下手中的活专心赶路。
“前面不远处是宁霞镇,表叔,咱们是进城歇息还是继续赶路?”纪兴泽查看了舆图后朝孙万贵商量。
“明后天,这里也会下雨吗?”孙万贵看了看没有一丝云彩的天不答反问。
“会,”纪兴泽十分肯定地点头,“而且这里的雨势比平阳城还大。”又道,“我之前还感受的不明显,现在来看恐怕得是暴雨,还不只下一两天,可能会下很久。”
“那……”孙万贵犹豫了一下,“如果陈家不反对的话,咱们就继续赶路。”住店要花钱不说,进城的人头费也不少啊!他有些舍不得。
孙万贵找陈猎户商量的结果也是继续赶路。陈猎户家的余钱虽然比孙家多,但是也舍不得花。
隋家母子更不用问,肯定是孙、陈两家去哪儿,他们去哪儿。
“爹,咱们真的要继续赶路吗?”听了孙万贵的安排,孙福全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吃什么包子了,只想要好好歇一歇,如果有可能,他想倒在地铺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毕竟他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除了拼命赶路外,还要和孙福双帮孙福文推板车。他们家的板车还好,没那么沉,陈家的可就不一样了,轮到孙福文时,他一个人推起来十分吃力,孙福双和孙福全就得时不时帮把手。
所以眼下不仅是孙福全,就连孙福双也快走不动了。孙福双也只有十岁,若不是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一直在咬牙坚持,他也随时都有可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