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昭却感觉自己的寒毛竖起,难以言明的危机感如附骨之蛆悄悄萦绕在她的身边。
地宫中静悄悄的,再无声息,黎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攀着藤母身上的藤蔓爬到了她的身上。
她现在个子小,爬得还挺顺溜,两三下就攀到了藤蔓胸前。
黎昭颇感兴趣的看着那墨绿色的尖藤,但这并不是她的主要目标,她看向了另一边,同样刺穿了藤母的那片剑刃。
那剑刃露出在空中的部分并不多,但……很美。
玲珑剔透,碎片的断处极其锋锐,剑刃内部不断聚散离合的黑色粒子也令人目眩神迷。
要是这会儿没有和青青失联的话,她肯定不敢爬上来细品的。
但是真的……好靓仔呀,为什么这么漂亮一把剑会变成只有碎片的模样?
黎昭伸出手指想碰一下那片剑刃,同时,
她头顶的那张脸上的眼睛平静的张开了,露出了绿色的眼眸。
黎昭似有所感,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在近距离的对视下,藤母的眼睛与脸变得无比巨大,但黎昭并没有吓到。
她轻巧的伸手,捏住了那片碎片,问道:
“他好美,可以让我玩玩吗?”
【作话】
本来想肝个4000补了昨天,然后我,
歇菜了。
【评论】
昭昭危!
!
-完-
第30章 ·✐
▍来自十里坡的小聚会
看似冰冷锋锐的剑刃触手冰凉如玉,爱剑之人一摸便知是好剑,在惊喜过后,是藏不住的遗憾,遗憾这把好剑怎会只落得一片碎片。
黎昭双指轻轻抚摸着剑刃,有些爱不释手。
刚刚从死亡中归来的藤母被黎昭的举动惊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才浮起了抑制不住的愤怒。
“给我放手!下去!”
她的嗓音有些颤抖,细听之下,在愤怒的外壳下,还有着隐藏不住的恐惧。
藤母的藤蔓狂野的四处乱舞,她焦躁不安,但却偏偏不敢动黎昭半分,只能自己生气,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黎昭啧了一声,放开了碎片,一个翻身下到了地上,站定后手指还交叉磨蹭了会,回味了一番好剑的滋味。
藤母一见她离开了那片剑刃,藤蔓便如同利剑一般刺向黎昭,承载着她的愤怒。
“游戏进行期间,请双方不要互相攻击哦!”
如黎昭所料,不用她出手躲避,那金色契约中的女声又一次充当了裁判的角色,阻止了藤母的攻击。
藤母愤愤不平的收起来藤蔓,不敢反抗契约的约束,她狂野的一把扯出先前插入身体内的尖藤,放到了嘴边。
她的嘴巴张成了正常人类做不到的大小,一张脸上几乎一半都是大张的嘴巴,她把尖藤整个放入了这如同黑洞一般的大嘴里,咀嚼。
墨绿色的汁液染绿了她的嘴唇,白皙的牙齿也被染成了淡绿色,随着她的咀嚼在两片唇瓣之间若隐若现。
伤口随着利器的离开被牵扯出了一些墨绿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粘稠的流到地上,很快,伤口处就不再流血,伤口上覆盖包裹着浓郁的生机,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
吃罢,藤母还颇为享受的伸出墨绿色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将溢出的汁液舔舐殆尽,回眼得意的瞅了黎昭一眼。
然后她僵住了。
只见黎昭不知什么时候乱窜着爬到了地宫边上的墙上,用手扒拉着墙上挂着的灯盏,扒拉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原来这些灯盏的灯芯都是补天石做的。”
黎昭拿起那块黑乎乎,其貌不扬的小石头,左看右看只觉得悲从心来。
她累死累活窜上窜下搞什么天运大比不就为了黑一块补天石,结果人家富豪藤母的小家几乎都是用补天石砌的,大门是,连灯盏都是。
这就是穷人的痛苦吗。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藤母为什么能复活了。
“补天石除却是精炼武器的极品材料,也同样是传导灵力的绝佳材料。”
“这石门上的阵法精妙,我虽不明白这阵法究竟为何,但倒也能猜出制造人的目的,石门不仅与地宫相连,同时又与整片东荒原气机相依,换句话说……”
“你与这片东荒原性命相依,东荒原的生机会输送给你,你的状态同样也会影响到东荒原,换句话来说,在这座地宫里的你,几乎是无法被杀死的。”
“啧……这地宫的铸造者倒是对你好得很。”
说罢,黎昭想潇洒的把手里的石头扔到地上以示不屑,但想想要是逃出去了,这小石头可是价值连城……
终究是手上动作一转,把石头收入了袖中。
装比爽一时,钱和面子还是钱重要一点。
藤母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她近乎咬牙切齿的用耳语般的声音低语:
“那又是为什么,铸造者要丢下我一个在这里……”
她的声音到了后头愈发轻,几乎听不见,但黎昭还是听见了。
下一个问题要是轮到了藤母,她想,她该是知道应该问些什么了。
契约并不理会在场几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继续尽职尽责的主持继续着这场游戏。
指针又一次运作起来,滴溜滴溜打着转儿指向了藤母。
黎昭开始怀疑人生,她真的有这么欧皇?心想事成?
藤母对于自己老是输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非常习惯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早知道自己是个究极非酋还是怎么的。
黎昭没有多加思考,便问出了她的问题。
“这座地宫的锻造者……或者说,你的主人,是谁?”
……
……
位于魔界与凡界的交界处,有一处常年被云雾所遮掩的地界,唤作十里坡。
常人进不得,里头的人也不出来,民间的传说常常说道,里头有仙人在闭关修炼,有朝一日得道,才会踏出云雾,出云入世。
不过最近十里坡外头来了一群看着很跳脱的修行者,据说是十里坡仙人的外门弟子,教导他们仙术,但不让他们入十里坡。
实际上,十里坡里头其实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布置简单朴素,地界也不大,唯一的不同便是其上常年有云雾萦绕,人眼难以认清事物。
一名相貌温润,身着朴素青衣的男子坐在一张棋盘前,棋盘对面则是一名容貌皆被黑雾遮挡,无法看清面容的奇怪男子。
那青衣男子执起白子拧眉沉思,想了片刻叹了口气,把白子扔了回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向后仰了仰,升了个懒腰问道:“你倒是一点儿也不急,这都到要紧时候了,我是下不下去这棋了。”
黑雾男子见他不愿再下,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回答道:
“一缕幽魂意识,急有什么用?”
青衣男子没有被他的冷淡劝退,反而有些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棋盘边缘。
“说到底,那人也是你,如今那一片碎片就在眼皮子底下,你会怎么做呢?”
“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多了,小明。”
容明为他的无趣叹了口气。
“别小明小明叫了,我叫容明,我寻思这么多年来,怎么你和她就那么执着着叫我小明,不能有意境一点,唤我一句明先生吗?”
黑雾男子轻笑了一声,虽然隔着黑雾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光听就能听出他的戏谑。
“那好,请问明先生,你说说看,这石门啊,当年到底是谁教的怀柯,做出了这种……暗调几率的事儿,瞧瞧小藤,到现在都觉得就是自己运气不好。”
容明有些尴尬,顾左右转移话题。
“不过说起来啊,我和小昭昭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是该趁有时间的时候,邀请她来一聚了,你说是不是啊,
青渊。”
【作话】
感觉我的画风越来越偏离我的沙雕原意了
【评论】
题材好有意思,爱了爱了
-完-
第31章 ·✐
▍她还能不是二青?
在黎昭的提问后,藤母第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前的提问她都回答得非常迅速,不拖泥带水。
黎昭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那一颗小小的补天石,甚至还在思索着要不要多扒拉一些下来。
一开始她以为这座地宫是那位名叫青渊的人铸造的,他或者她,将藤母封印在了这里。
但随着石门的运作,她感觉自己可能是想差了。
地宫的铸造者,明显与藤母关系密切,并且不是仇敌的关系,反而更像是……主仆?或者说朋友。从石门的烟花,歌曲,甚至游戏,都看上去简直像极了……在养宠物。
而爬上去摸到那片剑刃的那一刻,她更加确认了这个想法。
那剑很有可能是青渊留下的,但剑上的气息,却和石门契约上的残余气息完全不同,充满杀气,乃至于有浓重的魔气……这把剑的主人,是真的想要杀了藤母,但并没有成功。
而契约上属于铸造者的气息,则更加温和,只是想要将藤母关在这座地宫中,虽然不知为何,但从种种能看出,铸造者和藤母本该关系亲密,可为何铸造者要费劲心力打造了这么一座地宫关押藤母。
藤母从醒来到现在,也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喊出了青渊的名字,闭口不提铸造者,但却坦然的进行着铸造者留下的游戏。
不过说白了,她也没想过仅仅凭借这么个问题就问倒藤母,只是直觉觉得,这位铸造者对于藤母来说非常重要,可能是这场游戏的一个突破口。
藤母打破了漫长的沉默,她的嗓音有些生涩,嘴中含着一个名字,但却怎么也吐不出来,许久,她才缓缓说出那位铸造者。
“我的主人……”
“怀柯。”
契约闪烁起了刺目的红光,一直充当背景乐的轻柔钢琴曲戛然而止,浪漫的金色小烟花重归寂静。
“恭喜藤母回答错误,你输了。”
契约中的女声有些叹息,但仍然毫不留情的判了藤母的失败。
“我的主人是怀柯,我没有错。”
藤母认真的反驳着那道女声,但并没有作用,规定好的冰冷程序并不会随着他人的意志而改变运作。
藤母显得有些失落,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掀桌,也可能是在石门的压制下,根本不具有掀桌的能力。
紧闭的石门轰隆隆的开启,露出通往外界的道路。
黎昭也并不准备继续和藤母对线,只是示意二青赶紧走。
虽然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尝试提问就直接让藤母破防了,但天上白掉的馅饼,不跑白不跑,管他到底怎么回事,溜溜球最重要。
“慢着!”
藤母忽然大喊道,一条藤蔓迅速的窜出,挡在了黎昭和二青的身前,阻挡了她们的前行之路。
“你要毁约?”黎昭的语气有些不好,手中已经酝酿起了灵力,随时准备直接动手。
“按照约定,我会放你们离开。”
“但是我约定的是,黎昭和二青,两个人离开。”
“所以你身边的这个人,不能走。”
……
……
云雾缭绕之处,棋盘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壶清酒,两盏小杯。
容明嘬了一口小酒,陶醉的品味了一番,笑问道:
“对了,青剑上头本来的剑灵,最后被你弄到哪儿去了?”
黑雾男子坐姿端正,丝毫没有对面之人的放浪不羁,他抬眼看向被云雾覆盖住的,无法窥见实质的天空,回想着。
“我将她送入了魔界,魔主为她寻了一副身体容纳她刚开的灵智,送了她一个名字,唤作莫如如。”
容明合掌一笑:“我记得啊,怀柯原先给她取的名字叫做,二青。我还以为她会叫莫青青呢!”
“不过啊,假的终究是假的,你顶替了二青的命运,但你终究不是二青……”
“话说回来,如今正在地宫里的你,知道这些记忆吗?”
黑雾男子颔首垂目:“都进了藤母地宫了,先前不知道,如今也该是苏醒了。”
一只鸟儿从林间飞来,落在桌上,长长的喙企图伸入容明的酒杯中,一只鸟儿竟也想偷喝酒。
容明笑骂一声,还是将酒杯推到了鸟儿面前,方便它继续喝酒。
他抚摸着鸟儿光滑细腻的翎羽,一边缓缓回道:“既然他已经醒了,那你也快到时候退场了吧……”
“一个时代,怎么可以有两个青渊呢?”
……
……
“你在故意挑事?她难道还能不是二青?”
藤母的藤蔓根根支起,尖端如同先前的尖藤一般,闪烁着瘆人的寒光。
“他是不是,命运自有答复,我只是在贯彻我的契约。”
那道契约没有阻止藤母的行为,只是飘在空中,静静看着这一切,如同一位高居于云端之上的无情神灵。
黎昭看向二青,面对如此情景,二青脸上也无甚惊讶之色,还是一片平静。
黎昭突然感觉有些累,都说剑修脑子不好使,但她也不是真的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平日里懒得细想,二青有不对劲……她又并非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提早先二青像是着了魔一般走进了这座地宫,只说当时二青的占卜,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她虽不擅占卜阵法之道,但天生对于这些杂道颇有天赋,只是不爱捣鼓也不爱背那些死公式,少年时的课业虽然都不怎么听,但也都能凭借天赋直觉混过去。
什么混淆天机的阵法,她虽不认识,但二青指着根本没有布下阵法的灯盏强说有阵法,她还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