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君莱
时间:2022-03-04 09:39:31

  有的世族甚至已经料定宁国公府大势已去,再难翻身,魏王与秦王明眼人一看便知秦王的机会更大,魏王全靠鲁国大长公主在撑,宁国公向来睿智,不知怎的就在这事上糊涂了,放着秦王不支持,偏要去支持半路皇子魏王,这下可好,惹怒了秦王,那秦王又启是省油的灯。
  去年陆靖瑶议亲开始便不顺,堂堂宁国公府的嫡小姐,稍好点的世家都躲的远远的,也是怕了秦王殿下,她们固然想要攀上宁国公府这门亲事,可更怕得罪秦王,若日后秦王登位,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本以为宁国公府这么拼命的支持魏王,是想把女儿嫁给魏王的,结果去年陛下做主叫魏王娶了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做正妃,以陆靖瑶的身份是不会给魏王做侧妃的。
  他们不知道原本清河郡主考虑过把陆靖瑶嫁给魏王,魏王算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洁身自好,对陆靖瑶又好,皇子的身份叫清河郡主有些为难,宁国公府辅佐魏王,魏王若真能登位,身为帝王,三宫六院,清河郡主着实不愿女儿困在宫帷之中同女人争宠,只是撇开身份,魏王真是哪都合适。
  魏王是清河郡主第一个考虑的女婿人选,只是她还未考虑好,陛下便下旨给魏王赐了正妃,陛下突然之间给魏王赐婚,摆明了就不想让陆靖瑶嫁给魏王。
  清河郡主只好为陆靖瑶另择佳婿,只是这每回挑好的人选都会闹出丑闻,要不就是快速的定了亲事,要不就是亲自婉拒清河郡主,要是没有人从中作梗就有鬼了。
  京中有这能耐又厌恶宁国公府至此的也就秦王殿下了。
  陆靖瑶沿着园子慢慢向前走,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还是那个她,只是从人人羡慕的娇小姐变成了世人口中无人敢要的老姑娘,她也不过十五罢了。
  赵誉真是不念旧情,好歹他们也还有自幼相识的情分在,她若是真正的世族小姐,这会可不得羞恼的拿白绫自尽。
  园子里四处都是人,她避着人走,欣赏园中的风景,倒有几分惬意。
  小丫头站在院子外伸头张望,见她回来赶紧迎了上来,紫诗瞧她慌里慌张的,皱着眉道:“怎么这般没规矩。”
  小丫头福了福身:“小姐,奴婢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多出一个箱子,不知何时放进去的。”
  陆靖瑶笑了笑:“这有什么,想是我娘派人送来的,你没注意。”
  小丫头挠了挠头:“这不可能啊,奴婢一直在院子里,没见着郡主送东西过来。”
  “好了,莫要大惊小怪,去小厨房里看着做两盘糕点过来。”
  小丫头委屈的应是。
  陆靖瑶进了屋子,正中花梨木案桌上摆着一个红漆木箱子。
  “你们先出去。”
  紫诗道:“小姐,奴婢替您打开箱子吧。”
  “不用,我自己打开便好。”
  紫诗拉住紫文犹豫道:“那奴婢们先出去,小姐若有事便唤奴婢们进来。”
  二人出去把门带上,陆靖瑶打开箱子,火红的嫁衣躺在那里,上面摆着镶宝石珍珠凤冠,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金镶红宝石耳坠。
  她手掌抚摸着嫁衣上的图案,大红嫁衣灼人眼,陆靖瑶气的手抖。
  嫁衣,他竟送自己嫁衣,他还嫌羞辱自己不够吗?他闹得京中无人敢娶她,这会还送嫁衣来示威,奚落她,便是她爹娘外祖母不支持他又如何,各人有各人的看法,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又何须如此羞辱自己。
  她攥紧了手,咬着牙道:“赵誉小人。”
  四扇梅花屏风后面传来脚步声,她浑身一僵,脚步声越来越近,入目的是一双黑色的靴子。
  她垂头不语,赵誉撩了袍子坐下,拎着案桌中央的紫砂壶倒了杯茶。
  抬眸瞧着陆靖瑶,似笑非笑:“本王就这么惹你厌恶,背地里骂本王小人。”
  陆靖瑶纤长的睫毛垂下,未经允许,擅自登门,闯入她的闺房之中,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似是看透她心中的想法,赵誉愉悦的哼笑一声,手指挑着嫁衣:“非是本王不问自来,本王若是问了只怕就进不来了,宁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及笄之礼广邀世族观礼,本王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了,偏没收到宁国公府的请帖,可见这宁国公府也是不欢迎本王的。”
  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
  赵誉瞧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肩膀微微抖动,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搂入怀中。
  陆靖瑶吓了一跳,抵住他的肩膀要躲,赵誉按住她的腰,沉声道:“别乱动。”
  陆靖瑶觉得委屈,眼眶有些红。
  “殿下就非要如此羞辱臣女吗?”
  赵誉蹙着眉,捏住她的下巴,瞧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本王如何羞辱你了,本王对你不好吗?”
  陆靖瑶推开他的手。
  “殿下所说的好是什么,殿下翻手为云,我爹如何是殿下的对手,如今京中世家俱知我宁国公府得罪了你秦王殿下,无人敢娶我,遍地议论,我自出生起还无人敢如此议论我宁国公府,如今倒好,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跑我娘面前叫两声。”
  她满腔愤怒,赵誉欺人太甚,如今还未登基便已逼的宁国公府如此,她怎么还祈求他能绕过宁国公府。
  赵誉冷声道: “朝堂之事岂是你能懂的。”
  他尊鲁国大长公主,敬清河郡主,那又有何用,鲁国大长公主一心要扶魏王上位,视他如敌,若想登位,必须先削弱宁国公府。
  他又如何不恨,他的生母被人称为替身,李贵妃是高贵典雅,他的生母便是祸国妖姬,专门狐媚人心,不过因他生母出身卑微,他偏要做最尊贵的人,任何人都阻挡不了,只有坐上那个位子,他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阿福,你说本王与魏王,谁更适合做这大齐之主。”
  他说朝堂之事不是她能懂得,却偏拿这种问题问她,他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
  “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赵誉瞧着她的脸绕有兴致的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你说的对,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陆靖瑶不自觉的抖了抖,如今的赵誉再不是她撒撒娇便会妥协的赵誉了,她心里叹气,宁国公府得罪了他,所以他这般折腾她,他还唤她阿福,声音温柔,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眨了下眼,睫毛上挂着泪珠,喃喃道:“誉表哥,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这样。”
  她像受伤的小白兔一样,赵誉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抚弄她的发顶:“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他当然不介意,因为同他作对的人都会死。
 
 
第73章 
  她打了个哆嗦, 颤着嗓音说:“誉表哥, 你坐上皇位之后,可不可以放过宁国公府。”
  她嘴上这么说, 心里也知道不可能, 他怎么会放过宁国公府, 前世陆府与宁国公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若是能放, 上辈子便该放了。
  赵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她死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不敢哭,她怕她一哭就停不下来, 因为心里委屈。
  赵誉伸手拨了下她有些湿润的睫毛,声音不像是不悦:“你怎知本王能坐上皇位, 还是……。”
  他语气一转:“你对魏王也说过这样的话。”
  陆靖瑶愣了愣,微张着唇, 喃喃道:“怎么会, 我对他说这话做什么。”
  赵誉眯了眯眼,陆靖瑶嘴巴比大脑反应快:“誉表哥,我从来没觉得魏王能登位, 虽然我爹娘和外祖母支持的是魏王, 可在我看来魏王比不得誉表哥适合做这大齐之主。”
  赵誉被她的话逗笑了,他俯在她耳边,小声道:“阿福刚刚不是说该是谁的便是谁的吗?怎么这会又改口了。”
  陆靖瑶赶紧道:“我何时改口了,我说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那是因为我觉得便该是誉表哥的。”
  她这会脑子清醒了些,虽然知道他放过宁国公府的可能性不大,可这辈子陆府没有陆柒,上辈子也没听说宁国公府有什么三小姐,证明这一世和上一世还是有些区别的,她总要努努力才行。
  她捏着拳,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拍马屁:“我自幼便识得誉表哥,誉表哥虽贵为皇子,可内里的艰辛也并不是旁人能瞧得见的,皇后娘娘身为誉表哥养母,却并不是誉表哥的生母。”
  “她待誉表哥算不得尽心,宫中人惯会捧高踩低,皇后娘娘不把誉表哥放在心上,想来她宫里人对誉表哥也不怎么尊敬,宫中尔虞我诈,稍有不甚便会丧命,便像吴王殿下与康郡王殿下一般,死后连皇陵都入不得。“
  “誉表哥你这一路过来定然没有少受委屈,你是宫中长大的孩子,你所经历的都比旁人要多的多,而魏王殿下自出生起便被我外祖母送入忠勇侯府,忠勇侯宠他护他,便是忠勇侯夫人不待见他也不敢忤逆忠勇侯,忠勇侯府老夫人慈爱,魏王殿下自幼在忠勇侯府享受父亲与祖母的关怀,他不知身份只知圣贤书,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吴王与楚王手眼遮天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有经历,如今认祖归宗,恢复了皇子身份,我外祖母便一直护着他,想要扶他上位,我外祖母最是护短,她护着谁时,被她护着的人便是最幸福的。”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赵誉的脸色,他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他既然享受了亲人给他的温情,又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到原本的家族夺取兄弟用血拼来的皇位。”
  赵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诧异。
  陆靖瑶避开他的目光:“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魏王不是被遗弃的,他是被保护的。”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娘同她说了当年的事,她觉得外祖母就是心里未必就不清楚赵誉比赵瑁更适合皇位,只是她心里对李家有愧,对李贵妃有愧,这份愧疚让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弥补在赵瑁身上,对于皇家人而言,最好的自然是皇位,她外祖母也是生长在深宫之中,皇家人都信奉权利,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她要保护赵瑁,便要把皇位交到他手中才能保证他不被新帝残害。
  今已非昔,鲁国大长公主不再是当年那个被穆宗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公主,如今的景德帝也不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懦弱的仁宗,赵瑁更不是自幼被圈禁在晋王府,能屈能伸,蓄势待发的景德帝,要扶他上位谈何容易。
  吴王造反那会,景德帝震怒,连带着忠勇侯府也要满门抄斩,若不是鲁国大长公主求情,赵瑁能不能留的住那条命都未可知,更别说皇位了,仔细想来,景德帝犹豫着要杀赵瑁,可能也是怕他会威胁到赵誉。
  赵誉才是景德帝心中满意的继位人选。
  “阿福。”
  她哎了一声,侧耳倾听。
  他低笑着摸她的耳垂:“你就这么信任本王吗?”
  她点头:“我从来没觉得魏王能登上皇位,所以我怕。”
  “怕什么”
  “怕死,怕爹娘死,怕外祖母死,誉表哥,你登位后应该会杀了他们吧。”
  赵誉抿着唇,他还没考虑好该怎么处置宁国公府,若没有这小丫头,他大概会如她所说一样杀了宁国公府所有人,他不喜欢与他作对的人,尤其是鲁国大长公主一直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见过他生母与李贵妃的人都不太瞧得起他,在她们眼里,他的生母就是替身,他是替身的儿子,他是比不上赵瑁的。
  陆靖瑶叹了口气,垂着头露出细白的脖颈:“誉表哥你若是杀我,能不能别叫他们读圣旨给我听,你提前让他们进来,悄悄的在我的脖子上抹一下,我便死了,我不想看到我爹娘兄弟姐妹们被杀的样子,让我提前走吧。”
  赵誉瞅着案桌上放着的嫁衣,那是他为她选的,她骨架纤细,皮肤白皙,穿上嫁衣一定很好看。
  他手指挑起珍珠钗放在手里把玩,她顺着他的目光落过去,有些羞愤的问道:“誉表哥,我没得罪过你吧。”
  赵誉嗯了一声。
  “那你为何如此羞辱我。”
  赵誉挑眉。
  “你知我现在嫁不出去,无人敢娶,还要在我及笄之礼上送我嫁衣,我一直以为我与誉表哥自幼相识,誉表哥便是不心疼我,也该可怜可怜我。”
  赵誉有些生气,她以为他送嫁衣是要羞辱她。
  “阿福,你可知你每回要讨好我时便会唤我誉表哥。”
  陆靖瑶僵了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将手上的珍珠钗插到她的发间,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谁说你嫁不出去的,本王还未娶妻呢。”
  他眉眼弯着,陆靖瑶当他在说玩笑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手背抚了抚脸,站起身要走。
  他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坐在怀里,语气愉悦:“你往哪儿跑,你应该往这儿躲。”
  他捧着她的头,叫她埋在自己的胸前,揶揄道:“你这么躲着,本王便瞧不见你的脸了。”
  陆靖瑶也不知他发什么疯了,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挣着要推开他,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抬高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他的眸子黑漆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急红了眼,小幅的耸着肩膀,抽噎了起来。
  他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怎么又哭了。”
  她哽咽的抽出腰间的手帕擦脸,捂着脸哭:“你这样我还要不要脸了,你总是这样,便是明白也不能装糊涂一点。”
  她打着嗝,颠三倒四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宁国公府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你还来嘲笑我,我就是讨好你又怎么了,从前你不是按着我头上两花苞逼着我唤你誉表哥吗?那会是宁国公府风光的时候你那么做,这会我唤你誉表哥,你就不屑了,还说你没娶妻,你没娶妻与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样羞辱我,与那些捧高踩低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她又哆嗦着指控他:“你欺负我。”
  她越哭越委屈,脑子糊了,胆子也大了,把帕子往他头上丢。
  赵誉侧头,帕子拂过他的脸,带着女儿家身上的香气,落在了他的腿上。
  他捡起帕子,蹙着眉,要装作严肃的唬一唬她,她一哭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拽着赵誉的袖子抹眼泪,赵誉愣了愣,瞧她衣袖之后露出半张小脸,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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