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筱筱的心刹那间堕入没有底的寒冷深渊,她能感觉到,黑暗已像汹涌的浪潮,将他完全吞噬。他的心已经完全被仇恨占据,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径直向马车走去,不等卫筱筱上来,下令:“回凤宅。”
王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觉到凤胥渊对卫筱筱的冷淡,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扬起马鞭抽在马背上,赶着马车走了。
卫筱筱追上去,一路小跑着,走在马车旁边。
马车的垂帘落下来,将马车里面封了个严实,她什么也瞧不见,不清楚凤胥渊的状况,她的心越发慌张。
“大公子,让我上马车好不好!”卫筱筱哀求:“马车走的太快了,我跟不上。”
“大公子,你要是心里觉得苦,就吃糖人。”她撩开垂帘的一角,将方才买的糖人递进去。
糖人被取走了,卫筱筱正舒了口气,少顷,糖人却被他从里面丢了出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卫筱筱一惊,脚下趔趄,一阵巨痛传来,脚崴了。
马车行到青石巷,门房李善大老远便瞧见卫筱筱一路小跑的跟着马车,步子一瘸一拐的。
他忙迎上来扶住她:“怎的没和公子一起坐马车?你惹公子生气了?”
卫筱筱红着眼眶摇头,她倒宁愿是惹他生气了,做几个好菜说几句软话哄哄就行了,可如今陷入的是无解之局,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凤胥渊下了马车直奔小楼,卫筱筱脚崴了走不快,待她追上去,他已从里面锁上了小楼的门。
卫筱筱被拒之门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哀求:“大公子,求求你,开门让我进去......”
她一直锲而不舍的敲门,里面仿佛是一座空楼,没有任何回应。
卫筱筱双手捂着脸,掩面而泣,声音凄凉:“大公子,你说过的,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保护我,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么?”
她敲门和哀求的声音将凤宅所有的人一起引了过来。
李善最爱打听闲话,拉着王铨问:“他们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才过了几个时辰就翻脸了?”
王铨讪笑道:“男人嘛,身边的女人不都是玩几次就腻了?”
李善摇头:“我瞧大公子不像是那种人。”
王铨白了他一眼,嘲讽道:“都知道你滥赌,没想到你还懂相面呀。”
没过一会,春芽扶着张嬷嬷也来了,张嬷嬷又犯病了,脸色不大好,怒声道:“大声嚷嚷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卫筱筱顿时熄声,崴伤的脚连翻奔波,痛得越发重了,她扶着小楼的门坐到地上,痛得丝丝的抽气。
紧随着张嬷嬷而来的管家厉声问:“大公子怎么了?”
王铨道:“今儿大公子就去了一趟莫府下棋,从莫府出来就这样了。”
管家狐疑追问:“莫府?哪个莫府?”
李善补充道:“就是医术和棋艺双绝的莫荀老先生府上。”
管家嗫嚅:“医术和棋艺双绝......”
他顿时脸色大变,唾声道:“谁让你们带公子去莫府的?你们一个个都是懒散得太久,活腻了想找死。”
“哈哈......”金晟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听说我们大公子生气了?”
金晟昨夜和戏班子的人在房里鬼混到深更半夜,方才刚起床,他的眼线就汇报了宅子里发生的事情,他立刻幸灾乐祸的过来瞧热闹了。
管家凑到他身边耳语了一阵,金晟笑得越发猖狂:“哈哈,这么说他知道自己是短命鬼了?”
金晟兴奋得手舞足蹈,猛踹了三脚小楼锁死的大门,扬声道:“大公子,快开门让舅舅进去安慰安慰你。”
金晟每次瞧见凤胥渊的张狂样就忍不住想要告诉他,他就要死了,死状还注定十分凄惨,想要看他痛苦的模样,如今机缘巧合下他知道了真相,金晟巴不得拆了小楼,将他拖到自己面前欣赏他的痛苦。
卫筱筱气得咬牙切齿,可也只得忍耐。
小楼里没有任何反应,金晟闹了一阵便觉得无趣,把注意力放到了卫筱筱身上。
金晟色眯眯的道:“小美人,凤胥渊是个短命鬼,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废人,最后化成一滩可怕的血泥。他就是个拖累,你跟着他过不上好日子。”
他张开双臂:“快,到本少爷怀里来,我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卫筱筱再也忍不住,呛声道:“若大公子不要我了,我宁愿去跟阿福过一辈子,也不要你。”
“阿福是谁?把他拖出去打死。”金晟盛气凌人。
王铨颤巍巍的道:“金少爷,阿福是小人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