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太傅读的是什么圣贤书,批评人的话说了两年,两年说的话还都不重样。
谢春秋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今日既然让她逮着这顾太傅了,那还不得好好的利用一下?
谢春秋蹲下身来,伸手拍了拍顾参商的脸,有些担心他会失去意识。
——双眼紧闭,没有反应。
谢春秋心下一紧:
不会吧?
这顾参商要是没了意识,她这找药的事情,谁来帮忙?
她连忙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均匀,稳定,绵长。
谢春秋立马去摁他的胸口。
可这手刚贴上去,便是肤肤相碰。
顾参商的肌肤上还带着一些未干的水珠,触手冰冰凉凉,惊的谢春秋指尖一颤。
而这冰凉的触感之下,是温热的血流和有力强劲的心跳:
砰——
砰——砰——砰——
谢春秋仿佛是触电似的,猛地把手缩了回来。
尹长风站在一旁,看的满头雾水:“你在做什么?”
谢春秋眼神飘忽:“他,他怎么还不醒啊?”
尹长风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似的,怜爱的看着谢春秋:“你看看人家这胸肌,这身体不知道比你好到哪里去了,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谢春秋一个劲的揉搓着自己的手,随口道:“我不是担心他,是他就不能有事。”
都说这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可谢春秋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这春风拂栏里各方神圣聚集一堂,那碧玉花岂是说拿就能拿走的?
吴国皇宫更是守卫森严,闲杂人等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更别提去国库里拿药了。
完完全全靠自己,那估计她早就顽疾发作,一命呜呼了。
尹长风哪会知道谢春秋心中的想法,狐疑道:“瞧瞧你这面色酡红,神情娇羞……”
遂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这种儒雅俊俏的?”
谢春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这是什么眼神?”尹长风更来劲了,贼兮兮道,“莫非……是被我说中了?”
“说中?别开玩笑了。”谢春秋满脸的佛不可说,指着顾参商对尹长风道,“你刚刚那些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当然记得我们是来吴国求药的,但是你知道这药该怎么找?”
尹长风回的理直气壮:“花钱雇人,让别人帮我们找啊!”
谢春秋一哽,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毕竟自己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亲自操劳呢?
但以她过来人的眼光看,这事光靠钱是没用的,没点门路是办不成的。
而此刻,最好的路子就躺在谢春秋的面前。
尹长风见谢春秋不说话,乐了:“啧,这看上了谁就直说,你不想嫁人,咱们就让他入赘。有钱任性,完全没有问题。”
谢春秋气的恨不得跺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不是哪样?”尹长风大手一挥,“你以前还成天嚷嚷要修个金屋,把你那邻家的竹马给娇藏起来,这还只是入个赘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天生的富贵命,受的起。”
这话说的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她这富贵命谁要谁拿去。
都当炮灰死过一次了,她要是还拎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烂泥扶不上墙的破玩意,那还不如就地自挂东南枝去。
谢春秋心里生自己的闷气,却也舍不得朝自己发火,只好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瞪着尹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