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旁边的人,到底是不是吴国的太子太傅?
日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那她可真是要祝吴国再多这样的几个懒散官,祝吴国早日内部松懈早日破国。
顾参商长臂一伸,近乎是擦这谢春秋白嫩的脸颊,掀起了她那边的车帘轻纱:“你看,这街上是不是很多人?”
谢春秋原先不过是不愿意搭理顾参商才随意的看着窗外,经他这么一提醒,她才注意到远处那慢慢汇聚起的人流。
街道的两边,是奋力吆喝的小商小贩,沿街是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朦朦胧胧之间映射出交错攒动的人影: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既有卿卿我我的才子佳人,又有双亲携子的一家三口,其间更是不乏步履蹒跚互相搀扶的老人家……
那是来自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一群人。
他们彼此之间,许是相熟亦或是陌生,但在此时此地,却无形之中汇聚一处,朝着同一个方向缓慢的前行着。
谢春秋摸摸的将这一幕收落在眼中,心下却有了几分悸动,好奇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往郊外走?”
顾参商得意的笑了笑,落下车帘,又坐了回去,抱胸挑眉道:“不生我的气了?”
“少卖关子了。”谢春秋剜了顾参商一眼,顺带还踹了他一脚,佯装生气的轻嗔凶狠道,“快说!”
“好好好,说说说。”
顾参商举手讨饶:
“这在吴国呢,花朝宴是办在二月十五,可花朝节是从二月十二连贺三日,而这第一日呢,吴国神庙会大开,祭祀祈福,可以说是除开新年,一年之中神庙里最热闹的日子了。”
谢春秋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套:“所以你今日带我出来是做什么?你知道的,我是百越人,吴国人信这一套可是又不信。”
“你别看我是吴国的太傅,但我也是百越人。”顾参商轻抿了口茶,“也不是说信奉这些,纯粹就是带你来凑个热闹。”
哦。
谢春秋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只是个顺带的呗。
“那你做什么非要找我来?我可是听说了啊,吴国未出阁的官家小姐里头,中意你的人可是不少。”
谢春秋力道不轻,“咚”的一下把茶盏“搁”在了小茶几上,震的白玉瓷盖轻轻晃动,发出一阵清脆的摩擦声:“那你随便去找一个不就行了?”
虽然说她把那本诗词册子背的滚瓜烂熟了,但万一到时候流觞曲水上真有人比她准备的还要充分呢?
比起花时间去陪顾太傅出门游玩,她更愿意在多准备一下。
免得到时候在某些人的面前丢了面子。
顾参商轻轻的叹了口气,那语气期期艾艾的,眼底隐约有几分黯然:“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要明白什么?”谢春秋觉得很奇怪,“我都还没埋怨你连个理由都不给我就突然要把我拉出府呢。我还以为……”
顾参商眼底一亮,敏感道:“以为什么……?”
谢春秋:“我还以为你是找我,是为了处理那花灯的事情。”
顾参商短暂的沉默了一会:“……这事七日之前我便找去找到了那宫灯师父,早都处理完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一时之间他眼神又变的有些玩味了起来:“你该不会现在才想起这事吧?”
谢春秋心道:是啊。
她就是现在才想起这事。
但她可不会当着顾参商的面承认下来。
“哦。”谢春秋木着小脸,“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把我拉出来,这天都快黑了我晚膳还没吃呢。”
“这事……”顾参商随意的靠在铺着软垫的倚背上,嘴角噙着一丝不太正经的笑意,“就是晚上来做才有意思。”
谢春秋:“……?”
是她想多了吗?
可这话真的是怎么想都怎么奇怪。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吃药膳的么?怎么这少一顿不吃是不是还馋上了?哎——”顾参商幽幽的叹了口气,身出一手捻起谢春秋的一缕发丝,目光垂落于其上,“你看我这药方多好,你在太傅府这段时间,是不是头发黑了,皮肤也变白了?”
谢春秋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身形生的偏瘦小,就连头发还带着几分泛黄。
她从顾参商手里抢回自己的那缕发丝,细细的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