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些关心姐妹之间的贴心话,可偏偏尹长晴语气尖酸而刻薄,硬生生有一种嘲讽谢春秋身娇体弱,没有夜半郊游的福气,甚至还指桑骂槐,暗示顾太傅不贴心,连你身体不好这些小细节都未注意到。
“这不劳你费心。”
顾参商本是帮谢春秋顺着背的,听了这话才舍得分出一丝目光给尹长晴。
“反倒是你。”他狭长的凤眼微眯,“来送信便送信,往身上喷些奇奇怪怪又呛鼻的味道做什么?春秋本就对气味敏感,你这么了解她,莫非……”
“你是故意的?”顾参商眸光一沉,衬的月色都凉了几分。
从来没有对尹长晴的衣着打扮这般评头论足过,她向来对自己的审美自信非常,闻言顿时气的怒发冲冠,不可置信的指着顾参商吼道:
“呛鼻?这可是用的上好的香料调出来的花露香水!你这有眼无……!”
“本来,看在春秋的面子上,我不想提这事,但是……”
顾参商目光更冷了,低沉着面容向尹长晴逼近了一步:“花朝宴会在即,圣上夜召太子商议国事,别说是太子来找你了,就算是你去找太子只怕都找不到,我劝你何必呢?还是早些回去闭嘴吧。”
他故意学着尹长晴的语气和说辞,将尹长晴怼的脸色时青时紫。
是啊。
太子分明约她在申时见面,可现在已然快亥时了!向来守时的太子,晚约了这么长时间,甚至都没有派来个太监同她知会一声!
尹长晴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想要向前走一步,却立马被顾参商又逼远了些,嫌弃道:“不熟,过敏。别走的这么近。”
“噗嗤!”谢春秋没忍住,笑出了声,却又在尹长晴气的发红的眼看过来的一瞬间板正了脸,一本正经的嫌弃道,“是这么回事,顾太傅,把信拿了我们便回府早些休息吧?”
闻言,顾参商便盯着尹长晴:“信,拿来。”
尹长晴气的发抖,却又无话可说。
只好抖抖索索的从衣袖中掏出一封黄皮信件,又颤颤巍巍的递给了顾参商。
谢春秋早就转过身来,旁观着顾参商帮她出气,自己笑的更加开怀了。
只见顾参商接过信件,表面关心,实则嘲讽的说道:
“我看你姑娘手脚啊,着实是有些不灵活。城北有家医馆,专治此病,不过去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爹爹老婆婆,姑娘到时候去了,记得把自己扮的再丑一些,不然可能会显得格外突兀。”
说罢,似乎是还嫌弃那信封带着尹长晴身上那种呛鼻的味道似的,扇了扇那信封,想要让那味道散的更快一些。
谢春秋看在眼里,拍了拍顾参商的胳膊,好笑道:“好啦,你也不必这样辛苦,我们现在回去,这一路上的时间,气味不就消散了吗?”
顾参商点点头,将那信件替谢春秋保管了起来,点头赞同道:“说的对,走吧,我们回府?”
“好。”
两人相视一笑。
只留尹长晴一人在孤寂的夜色之中,独自凄凄惨惨戚戚。
·
太傅府邸内
“谢小姐!谢小姐——”
东风一身书生模样的打扮,赶在谢春秋进清云院之前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谢春秋站在清云院前,院里的灯光满满的铺了一地。
“信件。”东风身体也同寒窗书生差不多,跑几步便气喘吁吁的。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物,递给谢春秋:“这是太傅让我交给你的信件。”
顾参商同她刚回太傅府,宫里便来人将他请入了宫中,。
想来他那时教训尹长晴的话是真的,花朝宴会在即,宫内诸事忙碌。
谢春秋浅笑着接过:“多谢,辛苦你了,要不来清云院喝口茶休息一会儿?”
东风说起话来斯斯文文的,有礼的摆了摆手:“不敢劳烦谢姑娘了,只是……”
“只是?”
“只是此刻也不过是亥时,不知您和太傅今日外出游玩玩的可还尽兴?”
“亥时也不算晚吧?”谢春秋偏头想了想,看着天上悬着的明月,想起了摘星楼上顾参商替自己出头的事情,她轻声说道,“当然尽兴呀。”
东风点点头,心下大概明了了:
他们的太傅八成是真的只是带这娇娇小姐出去游玩散心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