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弘正色道,“别听他瞎说,姜照音虽是本王已聘之女,但本王只是为成全她此前的一片痴心。”
李毅将宝剑递给赵知弘,“我看见姜姑娘带着此剑,我见是王爷的剑,便带回来了。”
赵知弘挥手道,“你先放下,等会儿本王让人擦拭一番。”
江之配一笑,想起自己之前与晋王的赌约,继续打趣道,“知弘此前同我说,他若是日后喜欢上姜姑娘,便从王府倒立到兴庆门。”
“那又怎样?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说它做甚?”赵知弘痛饮下一杯酒。“对了,李毅,你回到洛城后,可有何要事做?”
“属下任听王爷差遣。”
赵知弘拍着李毅的肩膀,“如今你虽只有十五岁,在军营中磨练一番后,你必定不愿做此等小事,不说也罢。”
李毅摇头,“王爷此言差矣,只要王爷有所吩咐,刀山火海,属下也无怨无悔。”
“只是个小差事,本王还怕你觉得屈才。本王想,姜照音每天兴风作浪、搅得人不得安生,得安排人看着她。”
“属下明白,属下得令。”李毅思索片刻,欲言又止。
赵知弘微抿一小口酒,“如今陈国蠢蠢欲动,似想接你回去。此前,灵姬试探本王武艺,想来,你应是见过她的。”
李毅惊道,“王爷所言正是。”
江之配给李毅倒一杯酒,叹道,“你何不趁此远离是非之地?纵使昭国在你身边的眼线从未断过,但陈国亦派人接应你,以你与灵姬之力,应有机会逃离昭国。难道你不想回到母国?回到你兄长身边?”
李毅摇头,“我自然思念母国,思念兄长,但我不能一走了之。陛下因为信任越安王殿下,故而允诺兄长让王爷照看我,若我逃走,王爷必受牵连。况且,我在昭国,五皇子在陈国;倘若我逃离,陈国将再无顾虑,两国将重燃战火。”
在陈国,因为幼帝年仅五岁,几乎一切军政由李明梧将军打理,虽无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而李明梧将军十分疼爱幼弟李毅,断不会拿幼弟犯险。
“李毅,你果真长大了。在本王心中,虽然很想与明梧兄一较高下,但也不愿在沙场上争得你死我活。”
江之配又抱起一坛酒,给他们满上,“罢了罢了,这些事以后说。我们来喝个痛快!干!”
……
“干!”
“满上,满上!”
“来来来!”
……
**
此时,天空笼罩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唯有点点星光在洒在地面上,隐隐约约、似真似幻。
王府宅第,前堂宏大,凸显晋王府中的威严气派。后宅以青墨院墙分隔,中间连以松竹,整体布局甚为明朗。
姜照音越想越烦闷,夜不能寐,便起身,准备到庭院中随意走走。
姜照音见谢晚吟的屋子里灯火未灭,于是试探性地敲门,“晚吟,你还没睡吗?”
没想到,谢晚吟很迅速地将房门打开,惊喜道,“阿音,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你呢?”
只见谢晚吟垂目不语,掩藏着沉静的光华。
姜照音认为谢晚吟受惊,故而迟迟不得入眠,便问道,“是因为害怕吗?因为今日之事?”
“今日发生太多事,我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并非畏惧黑暗。我孑然一人多日,比黑夜更加黑暗的东西,我都见过,又怎会畏惧黑暗?”
一走进谢晚吟的房间,便闻见一阵清雅的桂香,就是谢晚吟身上淡淡的桂香。
姜照音好奇道,“晚吟,你这个体香是与生俱来的吗?”
“我也记不清了,或许是吧。”
“我见红楼梦里面薛宝钗服用冷香丸、玫瑰香露、木樨露那些,才有体香的。”
谢晚吟问道,“何为红楼梦?何为薛宝钗?你说的这些我倒是一个没听过,我只听闻有人吃杏仁、饮杏露、宫室薰香、品饮香茶来增强体香。”
谢晚吟见姜照音一脸尬色,便不多问。在谢晚吟心中,姜照音博学多识,见多识广,知道很多她从未得知的东西。
见姜照音一时答不上,谢晚吟又说道,“阿音,我今夜辗转反侧,想了许久……虽说姜府收下越安王聘礼,但越安王终究不是你的良配,我不忍心你嫁给他。”
这段时间,谢晚吟将赵知弘对姜照音的冷漠尽收眼底,未过门都尚且如此,那过门以后岂不是要白白受欺负?
姜照音自然知晓,宽慰道,“你莫要担心,纵使我嫁入王府,我也会护着你。况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伴着我,等你找到你的真命天子后,你就要和他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