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吟立马将脸庞上的泪滴擦拭干净, 开了门。
“李将军,你已清醒了?”
“谢姑娘, 我是为姜姑娘而来。”
谢晚吟急切地问道,“是阿音有消息了吗?”
“现如今姜姑娘已离开王府, 若是谢姑娘希望离开王府,我愿意助姑娘一臂之力。”
谢晚吟惊讶道,“你帮阿音逃脱出府的?”
李毅颔首。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王府中有人找她吗?”
“王爷并未派人搜寻。”
李毅见谢晚吟一脸着急, 又说道,“不过,谢姑娘请放心。姜姑娘是不会有事的,她说,以后她还会回到洛城与你相见。”
谢晚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既然她想离开,选择了第二条路,我……也尊重她。”她想起姜照音所讲小白羊的故事,深知姜照音身处险境,如今她选择离开、避免自己受伤,未必不是好事。
“李将军,既然阿音已经离开王府,我没有继续留在此处的道理。”谢晚吟知道姜照音害怕越安王、躲避越安王,如今姜照音离开,谢晚吟一刻也不想留在王府。
此时,秋蕊慌张跑来,兴奋道,“王爷带姜姑娘回府了,回府了。”
谢晚吟听罢,急忙跑出燕飞阁,一路连走带跑赶往府门。她的浅白连烟裙如同昙花花瓣忽展忽合,展时美不胜收,合时令人心驰,长裙随着谢晚吟的急促的步子滑出一圈圈涟漪。
“阿音!”
谢晚吟忍不住抽噎道,“你一声不吭走了,可知我有多心急?既然要远离洛城这是非之地,为何不带上我?”
姜照音宽慰道,“我回来了,回来了。”
赵知弘不着一眼,直接走过,直奔书房。
谁成想,谢晚吟的眼泪像决堤的河水,愣是止不住。她前生漂泊,因家道中落,独自一人前往洛城,却被亲戚舍弃,本就没有安全感。如今,姜照音突然不辞而别,想来,谢晚吟定是吓坏了。
姜照音只得哄道,“晚吟啊,我给你弹首曲子吧,就当是赔罪了,你莫要再哭了。”
姜照音见谢晚吟不语,便吩咐秋蕊道,“那把古筝来燕飞阁。”
秋蕊惊道,“姑娘确定拿古筝而不是古琴?”
“是的,去吧。”
秋蕊命两个丫头将古筝抬来,放置于燕飞阁庭院中。
“好琴。”说罢,姜照音抬手弹琴。
古筝铮铮,清扬悠远,时而舒缓时而急促。顿时,犹如各粒珠子纷纷坠落,发出泠泠声音,犹如满天飞红。
谢晚吟随乐声翩然起舞,轻轻挪动莲步,身子婀娜,浅白连烟裙忽明忽暗,裙裾飞旋。
如沐春风,燕飞阁中一琴一舞,犹如仙子伴着天籁之音飞舞,好一副赏心悦目之景。
赵知弘走进燕飞阁,只见姜照音轻抚瑶琴,眼中的寒冰如同冰河破堤,舒展眉头、只静静地观赏、不出一言。
一曲作罢,姜照音眼见赵知弘立于燕飞阁长廊中,问道,“王爷怎生来了?”
赵知弘旋即收回目光,淡然道,“你刚才弹错了一个音。”
“确实如此,这是把好琴,是我用过最好的琴,故而按弦时,差了点意思。”
赵知弘又问道,“为何不弹古琴?”
“怎么?王爷也对古筝有偏见?常人说,古筝造于战国民间,属下里巴人;而古琴伏羲所造,属阳春白雪。后世文人乐手均将古筝视为“低俗之乐”,而古琴则是“天籁之音”。这人世间,所有东西老是要分出个高低来,以此体现优越感。人是如此,那些个布料、钗环……亦是如此。古琴和古筝不过都是乐器罢了,何必分个高低贵贱?”
谢晚吟在旁笑道,“这番见解也是有理的。”
姜照音清浅地笑笑:不是我不愿弹古琴,而是我不会弹。古人常弹古琴,但我却只学了古筝。
江之配也走来,叹道,“姜姑娘一曲、谢姑娘一舞,真是举世无双。我今日也算开了眼界。”江之配停顿,瞥见晋赵知弘,饶有兴致地说道,“不过说道弹琴,王爷的琴技也是一绝。”
姜照音听得此语,拱手道,“王爷,你不妨弹一首?让我等有幸一听。”
“本王早已不弹了。”
姜照音瘪嘴,不好再问下去。小说中没有描述过赵知弘会弹琴,但从他的听琴技术来说,他应当是精通琴曲。
赵知弘与江之配走后,谢晚吟才问道,“阿音,你为何走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