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晚是郎勇的新婚之夜,他身为城主,事务繁忙,再加上要招待客人,还没来得及亲自看一眼这些白狐,城主府内喜事连连,百妖园的看守便有些松懈。
九荔躺在囚笼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身上绑缚着的捆妖绳不知何时消失了,姿态闲适,若不是他皮毛上沾染着的丝丝血迹,还真让人误以为他是来游玩的。
“少主!少主!你怎么也被抓进城主府了?”
当百妖园中的看守擅离职守,周围没有侍卫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九荔附近的某个笼子里低低响起。
九荔抬了抬眼皮,假装一无所觉,继续眯着眼睛,他刚进入百妖园时,就发现园中关着的大多并非是真正的白狐,五百年来,绝大多数白狐都老老实实呆在族地修炼,很少有白狐乱跑出来。
可是,等他仔细用神识查看之后,发现还真有个漏网之狐被抓进来了。
此刻,那拼命喊他的声音便是那只修为低下还乱跑的白狐。
“少主!少主!”
那只倒霉催被抓的白狐名叫柏棕,是白狐族长老柏元的幼弟,他天性活泼好动,却又惫懒,不愿意勤加修炼,无法忍受族地里肃穆的修炼氛围,半年前偷跑出来了,音信全无。
柏元就这么一个弟弟,两人年龄悬殊,将他当做儿子一般养着,弟弟离家出走,柏元快急疯了,领着九荔和几个手下,以寻找红狡兄妹复仇为借口,假公济私出来找弟弟。
九荔喜欢单独行动,他从小就喜欢在修真界四处乱跑,历练自己,这次也不愿跟柏元他们一起,离开族地不久,他就脱离了柏元那个小群体,到处游山玩水,不料,还真的给他遇上了红狡和红绯兄妹。
之后事情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期。
九荔仔细想过,蓝月城之所以前不久传出这种奇葩的谣言,一定不是凭空而来,他追到红狡兄妹的踪迹时,他们就在蓝月城附近,应该呆了很多年。
红狡兄妹年长他几百岁,诡计多端,最擅长借刀杀人,当他被红狡临死前重伤之际,红绯偷偷溜走了,时间与蓝月城传出谣言的时间相吻合,所以这个谣言很可能是红绯使计传出来的。
否则,他想不出修真界还有谁,能专门针对白狐族产生这么大的恶意。
他在心里给红绯记了一笔,依旧懒得搭理柏棕,这小子平时仗着年纪小,修炼时总爱偷懒,这次吃个亏也好让他涨涨记性,修真界危险重重,不是谁都会惯着他的。
……
中午,城主府外来往的客人明显增多,今日天气炎热,太阳火辣辣的,林安澜等人蹲守在城主府附近那条街,热得汗流浃背。
几人吃了隐身丹,找了间荒废的屋子躲进去,透过门缝盯紧外面来往的行人,这一盯就盯了两个时辰。期间他们不是没看到手拿请柬的客人,只是那些人修为都很高深,他们手里即便有迷魂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眼看到了下午,城主府内传出吹吹打打的声音,好不热闹,周雨雾都盯累了,她和杨简浑身疲惫地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对卫峰道,“大哥,咱随便选个人,把他迷晕好了,不然这样等下去,等到天黑也找不到合适人选。”
话音刚落,盯着门缝的见羽睫毛颤了颤,突然‘咦’了一声。
林安澜凑过去一看,只见外面有个身形胖墩墩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大红色请柬从门前走过。
这个中年男人从外表看去一身肥肉,脚步虚浮,头上满是汗水,根本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最普通的粗布制成,连件法衣都没有。
卫峰两手一拍,断然道,“就是他了!”
周雨雾和杨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凑在门缝边看了看,异口同声道,“大哥,这事就交给我办了。”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用不上迷魂丹这么高级的丹药,林安澜也舍不得白白浪费一颗丹药。
周雨雾打开门冲上前,轻易就将中年男人劈晕过去,单手拎着他回到屋子里,随手一扔,中年男人重量级的身躯将地砖砸的一颤。
卫峰从他手里抽出那封请柬,打开一看,只见请柬上写着‘邀请富阳城城主前来观礼’的字样,他眉宇间的松快变得谨慎起来。
“富阳城城主是谁?”林安澜问。
卫峰一目十行读完请柬,对她道,“富阳城与蓝月城相邻,以前两位城主关系颇好,只是前段时间富阳城老城主去世,新城主上任,据传新城主与郎勇之间有些龃龉。”
他看了眼地上的中年男人,摇摇头道,“难怪富阳城城主派了个普通人前来观礼,大概没把郎勇放在眼里。”
富阳城老城主名叫隋礼,他一生妻妾无数,却没有一儿半女,外人都说他早年间做了阴损之事,不但落下一身病根,连子嗣都无。
可就在一年前,隋礼病重之后,突然领回来一个名叫隋不修的青年,言称这是他流落在外的亲儿子,将来会继承城主的位置。
隋不修与隋礼父子之间并不和睦,隋礼病逝后,他接任城主之位,将原来城主府那些幕僚全都赶走了,又重新招揽了不少新的。
并且,隋礼对原先与富阳城交好的其他城主,都十分怠慢,简直把人全都得罪光了。
如果是他,做出派普通人前来参加郎勇喜宴的事,那就难怪了。
林安澜看了眼地上的中年男人,迟疑着问卫峰,“我们拿了富阳城的请柬,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卫峰想了想道,“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再说,隋不修现在对其他各城主都傲慢的很,估计不会与郎勇有更多联系,我们去了倒也免得惹人猜忌。”
几人不再拖沓,换上准备好的衣服,以卫峰为首,林安澜和周雨雾扮做侍女,见羽和杨简扮做小厮,就这么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