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不修刚出生时,还是妖修的本体,这户农家以为他并非人类,就将他当做宠物养着,谁知养了三十几年,隋不修自己学会了修炼,竟然修成人体。
当初收养他的年轻农妇,此时已变成了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媳妇早逝,膝下唯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孙女宛娘,对隋不修有了感情,就这么养着他。
谁知又过了十几年,隋礼竟然找到了隋不修,声称他是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接他回去继承城主之位,隋不修与老太太和宛娘感情很深,像亲人那样,不愿跟隋礼回去,隋礼当时身体快不行了,就使出各种手段,威逼利诱隋不修跟他回去。
隋不修迫不得已,离开了这户农家。
他走后不久,隋礼就派人要杀掉老太太和宛娘,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掩护着孙女逃跑了,自己命丧隋礼派去的杀手手中,宛娘躲藏了大半年,却偶然遇上蓝月城城主郎勇,郎勇看中宛娘的美貌,将她带回去要纳做小妾。
此时隋不修已经继承了城主之位,派人调查后得知隋礼做的事,大怒之下用特殊秘法提升了修为,又四处打探宛娘的踪迹。
得知宛娘在郎勇手中,他一开始好生与郎勇商讨,想将宛娘要回去,可郎勇看不起他一个毛头小子,反而羞辱了他一番,还特意将纳妾仪式举办得非常盛大,广邀宾客。
故而隋不修才大闹蓝月城城主府,借口郎勇抢走他妻子的名义,带走了宛娘。
将这个完整的故事串起来后,林安澜瞠目结舌,这富阳城可真随意,城主府的家事也敢随便乱传,不过也可以看得出,隋不修对老城主有多恨。
柏棕少年意气,越听越气愤,听到隋礼接走隋不修后,派人去追杀老太太和宛娘,没忍住将他骂了一顿,“这个混账,难怪以前人家都说他做了损阴德的事,生不出孩子,原来他还真不是个东西!”
此时客栈里一片热闹,众人听了说书的讲完故事后,全都愤愤不平,骂骂咧咧的,柏棕那些话倒也没引起他人的注意。
林安澜听完八卦,却不愿在此久留,打算回房睡觉去。
她在客栈开了两间房,柏棕住一间,她和九荔住一间,因为九荔一直维持白狐的形态,她也不愿多费钱,另外再开一间房。
回房时,柏棕眼巴巴地看着可恶的登徒女郎,将他家少主抱进了房里,他有心想要阻止,可他家少主却总是维护这个丹修,此刻柏棕恨不得能快点将族中长老召唤来,好让他们管一管不听话的少主,以及顺便将这胆大妄为的丹修赶走。
晚上,林安澜洗了澡,斜斜靠在床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披散在脑后,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虽然身处修真界,但在生活细节上,她还是更喜欢作为普通人那样。
她身旁卧着的九荔,同样被她用特制的香喷喷的花露洗了澡,洗得干干净净,毛发一尘不染,只是九荔大概不适应这种喷香的花露,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乖,你要是不喜欢,下次就不用花露了。”林安澜顺了顺他的毛。
九荔难得没有傲娇地躲开,反而朝她身旁挪了挪,一脸温顺的表情,看上去特别乖巧,如同安静的猫咪一般,他还用两只小小的前爪勾住林安澜的衣裳边缘,眼里尽显依赖之情。
林安澜简直要被他这副样子给萌化了,一瞬间变得心动,将他从被窝里抱起来,亲了亲他额前的呆毛,还捂进怀里揉了揉,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九荔灰色毛毛下的脸腾一下变得红彤彤的,他躲了躲,换了个姿势背对着林安澜,发觉他的动作,林安澜哈哈大笑,然后将脸埋进他背上的绒毛里。
一人一狐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深夜,林安澜才熄灭屋里的琉璃灯,躺床上睡下。
房间变得黑暗,但很快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床前,林安澜这才想起,今夜正是月圆之夜,按照剧情中的说法,今夜是九荔的虚弱期,难怪他这么乖巧。
她伸手抹了把九荔的小脑袋,轻声问他,“你今晚会变得虚弱是不是,难受吗?”
听到她第一句话,九荔心中先是充满警惕,但这点警惕心很快被他放下,屈服在林安澜暖暖的手掌中了。
“我很好。”
话一说出口,他还是那个傲娇的白狐族少主,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此时的修为接近于无。
林安澜躺在床上,不断思索着如何如何改善九荔这个缺陷的方法,剧情里说是因为白狐族的镇族之宝雪灵珠被偷走,才导致九荔变成这样,难道必须要取回雪灵珠?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九荔这一晚却不敢陷入睡眠,有了上次被松塘镇镇民抓住的前车之鉴,他对外界警惕心很高,直到月圆之夜过去,天色渐白,他才放松下来。
原本林安澜还打算在富阳城多待几天,但既然已经得知隋不修的身世八卦,她决定早日离开,尽快回琳琅城,去找邬雅凝的母亲秋雁。
结账后离开客栈,林安澜准备去车马市场雇马车,这时,柏棕突然期期艾艾道,“林道友,既然你要回家,那不如放我和少主离开吧,我们离家大半年,族里的长老恐怕急疯了,正四处寻找我们呢。”
说罢,他一脸期待望着林安澜。
林安澜从怀里掏出巴掌大小的九荔,询问的看向他。
九荔揉了揉眼睛,往林安澜手掌心蹭了蹭,狐眼微眯,对柏棕凉凉道,“你离家出走半年多,柏元长老的确找你都快找疯了,你不赶快回族地,跟着我做什么?”
柏棕一愣,无法相信的看着九荔,他跟少主不是一伙的吗?为何少主不选择和他一起回族地,竟然要赶走他?
林安澜也看向柏棕,目光中透着了然一切的清明,她长长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道,“原来离家出走的人,狐是你啊。”
柏棕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两手绞在一起,低着头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我、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可是少主,你是不是也该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