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普通修士所持的乾坤袋,只要被打开,是无法隐藏东西的,可林安澜的乾坤袋却不普通,只要她想,可以隐藏任何不愿被外人看到的东西。
邬云通的心腹将全部下人检查完毕,却仍旧没放他们离开,因为另一批心腹正在府里挨个房间检查,是否有斐虹丢失的那件法器。
今日太阳毒辣的很,邬府下人们站在练武场上,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他们有的是普通人,有的是修为较低的修士,都抗不过这般热辣的天气。
偏偏此时,邬飞霜来到练武场上,走至邬云通面前,邬云通原本表情肃穆,冷着一张脸,见到最宝贝的女儿,立刻换了神情,变得喜笑颜开,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展开手中的折扇,挡在邬飞霜头顶,帮她遮挡阳光的直射。
“霜儿,你怎么来了?这里太热,你快回房去,你娘丢失的法器,自有为父想办法找回。”
邬飞霜皱了皱眉,想起斐虹的叮嘱,并未告诉邬云通,那所谓的法器,是她修炼时至关重要的宝贝。
她看了眼练武场上乌泱泱的仆人,面带不悦,倨傲中带着一丝心虚。
虽说离开云霄峰前,寒隐在她身上下了一种禁止,能够阻挡别人看出她的修为,此时此刻站在这里,邬府没有任何人晓得,金尊玉贵的邬家大小姐,寒隐真人的高徒,修为竟然与他们差不多,可邬飞霜毕竟心里带怯,脾气愈发暴躁。
“爹,你这样搜查有什么用?下人偷了法器,难道会藏在乾坤袋里吗?再说,我们府上的下人修为多半不高,有谁能偷偷溜进我的……我娘的房里,偷走法器?”
面对发脾气的女儿,邬云通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那该怎么办?”
邬飞霜抿起嘴唇,她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丢了雪灵珠,她实在太崩溃了,呆在房里无所事事,只能跑出来找邬云通和这群奴仆撒气。
“给他们搜魂!”邬飞霜抿了抿唇,从她身上所佩戴的一枚玉珠形储藏空间里,拿出一种法器,这是二师兄齐润泽以前送她的小玩意儿,能够用来搜魂,“邬管家,府里那些下人都在吧,一个也没少?”
听到‘搜魂’二字,邬管家打了个哆嗦,却也只能躬身上前道,“回大小姐,府里的下人都在呢。”
邬云通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劝女儿,“霜儿,这搜魂的法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毕竟都是邬家的下人,搜魂会对神魂有所损伤,万一……”
邬管家也眼巴巴盯着她,所有下人都搜魂,那他必定也逃不掉。
虽然他们这些奴仆修为很低,但也不愿被用搜魂这么残忍的法子对待,一不小心,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邬飞霜却不顾邬云通的阻拦,坚持要搜魂,她在人群中环视一圈,突然柳眉紧蹙,冷声问道,“秋雁呢,她怎么不在?”
自从秋雁嫁入邬家,十岁的邬飞霜对她就产生了巨大的敌意。
邬飞霜十五岁拜入玄穆宗,二十多年来都不在邬家生活,对邬家绝大多数人没有印象,她印象最深的,除了父亲邬云通,就是秋雁了。
和其他家族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恶毒继母不同,秋雁嫁给邬云通之前,就听说过邬云通对原配妻子斐虹感情深厚,对独生女邬飞霜更是当掌上明珠一般疼爱。
秋雁在邬家无依无靠,邬云通的心思不在她身上,下人们也见风使舵,这种糟糕的环境,她如何敢摆出继母的款,欺负邬飞霜?
只是邬飞霜始终对她心存芥蒂,记恨她在斐虹去世不到一年,就进了邬家的门,处处找她的茬,与她作对。
还时常去邬云通面前告她的状。
每当此时,邬云通总要训斥秋雁,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两年后邬雅凝出生,邬飞霜更是将她们母女当做眼中刺,甚至几次想要出手谋害尚在襁褓中的邬雅凝。
后来,邬飞霜拜入玄穆宗,每年回邬家,也总是针对秋雁母女,挑起事端。
彼时,她在邬家,乃至整个琳琅城,都是最尊贵的存在,邬云通为了安抚她,没少逼迫秋雁母女,向邬飞霜低头示弱。
如今,邬飞霜修炼的法宝丢失,惊慌之后,她再次把矛头对准了秋雁,见练武场上没有秋雁的身影,便质问起邬云通和邬管家。
邬飞霜在邬家一向飞扬跋扈,邬管家暗道一声‘失策’,自丛邬雅凝去世后,秋雁的精神就出了问题,整日疯疯癫癫,还会胡乱攻击下人,老爷早就命令他,将秋雁关在自己房里,不许她接触任何人。
一年时间,众人早已将她遗忘。
因此,今日邬府所有下人都站在练武场上时,没有谁能想得起秋雁。
再者,秋雁一个疯子,完全没有理智,修为又低,如何能闯入层层包围的念虹园,盗走大夫人的法器。
“大小姐,秋雁夫人已经疯了,她……”邬管家正想为自己辩解,却被邬飞霜打断。
邬飞霜冷笑道,“疯了?那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装疯还是真疯谁能确定?依我看,秋雁向来对我心怀恨意,如今母亲回府,她心里说不定憋着坏,就盗走母亲的法器,邬管家,你去把她带到练武场上,我要亲自搜她的神魂!”
最后一句话,她语气格外冷冽。
邬管家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向邬云通投去求助的目光,邬云通半阖上眼,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邬管家脚下一软,踉跄了一下,险些摔跪在地,他爬起身擦了擦鬓边的汗水,连滚带爬地跑出练武场。
练武场上,其余的邬家仆人,听到邬飞霜说要给他们搜魂,顿时变得惊恐起来。
谁都知道,搜魂对身体损伤巨大,可眼下,他们最崇拜的邬家大小姐,竟然要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众人大声喧哗起来,为了保命,他们顾不得主仆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