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隐冷漠道,“死就死了,她的命早就该绝了,如今在修真界,她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还算什么气运之女?”
脑海里的声音“滋滋”一阵,寒隐觉得头痛欲裂,他抱着脑袋,痛苦得在地上滚来滚去,狼狈不堪,只听那声音接着道,“糟糕,检测到本世界有外来人口闯入,正威胁到邬飞霜的生命,寒隐,限你半个时辰内赶到琳琅城救她,否则你就等着跟她一起完蛋吧!”
说罢,他对寒隐使出电击模式,寒隐实在无法忍受,只得答应下来,他提起斩妖剑,出了后山禁地。
在后山外看守的玄穆宗弟子见他出来,仗着胆上前阻挠他,“寒隐真人,掌门并未允许你离开后山,还请回去。”
寒隐自愿呆在后山时,谁也奈何不了他,如今他要离开,守山弟子自然也拦不住,只见寒隐右手一挥,一股气流蜂拥而至,守山弟子被这股气流痛击,嚎叫几声,飞出去跌落在地上。
其余玄穆宗弟子远远望着这里的情况,不敢再上前,跌跌撞撞跑去找掌门了。
寒隐祭出斩妖剑,御剑离开玄穆宗,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琳琅城,在脑海中那道声音的指点下,他找到邬飞霜,此刻邬飞霜倒在地上,林安澜用剑尖直指她的喉咙。
看到寒隐,林安澜勾起嘴角,冷声道,“寒隐真人,我等你许久了,从玄穆宗到琳琅城竟然用了半个时辰,你如今的修为,哪里还当得起剑修第一的称号呢?”
寒隐不耐烦地看了邬飞霜一眼,眼中原本的不屑与冷漠都化为震惊,他没想到邬飞霜竟然变老了,她的外表与凡尘俗世那些普通老太太没有任何区别,然而最可怕的是,顶着这样苍老的脸,她一颦一笑还如同年轻时那样,想要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寒隐脑海中那道声音也尖叫起来。
“啊——怎么会这样!气运之女怎么会变成老太婆!不!我不相信!”
寒隐冷笑着在脑海中与它对话,“邬飞霜修为低,在修炼一途十分懈怠,变老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道声音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寒隐脑子里再次传出“滋滋”的声音。
然而邬飞霜看到心爱的寒隐,却万分激动,她眼含热泪,顾不得脖颈前的剑,强行要从地上爬起来,她手脚并用爬到寒隐脚下,伸手死死拽住他衣袍的下摆,朝他挤出一个自认为美丽的笑容。
“师……师父,霜儿好……想你……”
邬飞霜挣扎着,想要看一看许久未见到的,寒隐的脸,但寒隐高高在上,似乎并不打算低头看她,察觉到寒隐的无情,邬飞霜流出绝望的泪水。
林安澜实在看不过去,走过来一把将邬飞霜提起来,让她的眼睛正对着寒隐的脸,“看到了没?别哭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一个男人,值得你这么费劲巴拉的。”
邬飞霜擦干泪水,贪婪的望着寒隐,颇有一种与爱人阔别五十年,临终前终于相见的凄美感,和她相反,寒隐却不愿看她苍老的面容,他抬起脚,走到一旁。
“邬雅凝。”他开口道,“你这孽徒,在外逍遥这么多年,现在是回来找我复仇了?”
于寒隐而言,邬雅凝不过是他漫长人生中最不起眼的一撇,他一生发誓要杀遍天下妖修,除了大徒弟捷钰,身世与他有些相似,得到过他半点怜悯之外,其他几个徒弟,他根本不在乎。
林安澜微微一笑,不再多话,直接拿起那把路边摊买来的剑,朝寒隐刺去,她修为今非昔比,寒隐被她剑锋锋芒震惊到,忙闪身躲避,同时唤出本命剑来。
这五十年来,斩妖剑没再沾过半个妖修的血,早已饥渴难耐,林安澜丝毫不惧,祭出她的本命真火,炙热的火焰朝斩妖剑攻去,她的本命真火中包含了大功德,专克斩妖剑这种不分邪正之物。
林安澜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寒隐被她逼得连连败退,他不清楚这五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林安澜得了绝世传承,也不可能敌得过他近千年的修为。
最终,寒隐败倒在林安澜手中那柄普通的剑下,林安澜朝他胸前刺去,鲜红的血流出来,他身体被这把剑贯穿,就如同邬雅凝当年遭受的那样。
“不——”撕心裂肺的吼声传来,是邬飞霜目眦尽裂望着眼前的一切,她老迈的身躯冲上来,紧紧抱住寒隐,颤抖着手捂住他的胸口,“师父,你没事的,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你坚强一点,会没事的……”
她语无伦次,寒隐却只想推开她。
邬飞霜手中沾了寒隐的血,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画面,在那个画面里,她和寒隐还有两位师兄,过得十分开心,雪灵珠没有被偷,她在雪灵珠的辅助下,修为直线上升,最终成为和师父并肩,一起站在南岳大陆顶尖的神仙眷侣。
画面里的寒隐,是真心爱她的,对她真的很好。
寒隐也看到了这样的画面,画面里的他,真心爱着邬飞霜,和现实完全不一样,他从头看到尾,发现在邬飞霜弄丢雪灵珠之前,一切情节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他脑海中多出的那个自称“天道”的玩意儿。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寒隐愤怒了。
这时,他脑海中再次出现声音。
“本世界两位气运之子已经丧失他们的气运,下个世界马上开启,请准备——”
“该死的,老子根本没能吸收掉他们的气运,那些气运到底去哪了?”
林安澜脸色古怪,寒隐脑海中怎么会有那种声音,那种机械音,听上去怎么不像是好东西。
她手指在寒隐脑门轻轻一点,只听那机械音哀嚎一声,然后消失不见了。
然后,林安澜就通过吸收到机械音的记忆,看到了某些不同的东西。
原来机械音就是所谓的系统,他侵入这个世界,附在寒隐身上,本是想吸取气运之子的气运,他提前告诉了寒隐这个世界的发展情节,告诉他,他会爱上邬飞霜,会和邬飞霜一起站在修真界巅峰,笑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