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的只有我……”
蓝华惨然一笑,这笑容比哭还难看,“也就是说,你同时也还爱着其他女人了?”
霍疏正要回答,霍老爷子突然开口呵斥他,“霍疏!你在乱说什么,蓝华是你的妻子,你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我不管不再外面有多少莺莺燕燕,马上都给我断干净!”
被老爷子一大段,霍疏沉默了。
接着,霍老爷子又劝蓝华,“你们俩孩子都不小了,霍疏犯了错,我已经教训过他,以后他也会改正,蓝华,你就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饶他一次,往后他如果还敢犯错,我打断他的腿,让他跪着给你道歉好不好?”
霍老爷子自认为要维护家庭的和睦,却不想,蓝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她又问霍疏,“你既然不喜欢孩子,为什么要生下他?”
她把霍九扯到跟前。
从她这个角度来看,霍九的鼻梁完全遗传了霍疏的基因,简直一模一样,这又刺激到蓝华。
“为什么?”
霍疏冷淡的看了霍九一眼,那眼神根本不像一个父亲在看儿子,反倒像陌生人。
“柔儿……花柔她性情软弱,意外怀孕了,她不忍心打掉孩子,失去孩子就跟失去她的命没什么两样,我只得让她生下来。早知道你会介意,我绝不要这个孩子!”
对着儿子,他冷若冰霜。
对上蓝华,他满腔柔情。
霍九的双脚有些麻木,他面无表情听着亲生父亲对他命运的宣判,小小的年纪突然生出些许成熟的感叹。
或许他不该活下来的,母亲该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后来,霍疏和蓝华又争论了什么,霍九记不清了,他晕倒了,被管家抱进房里。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外阳光和煦,旺旺在草地上奔跑。
只是他的房间窗户朝北,无法接收到阳光,仍感觉房里阴冷冻人。
管家送来药和水,放在床头柜上,并未说什么。
霍九在床上躺了许久,吃下药。
这次之后,霍栖轩看他的眼神愈加充满了仇恨。
就连忙于各种课业和运动的霍栖梧,偶尔见到他时都皱起细细的眉。
转眼,霍九和霍栖轩一起上了小学,随着年龄的增长,霍栖轩开始纠葛一帮小伙伴,针对霍九。
霍九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在学校时,他永远都是最好的成绩,回到霍家,他始终是被忽视的那个。
大概是出于愧疚,霍老爷子愈发疼爱霍栖轩和霍栖梧。
霍栖梧在她同辈的孩子中是佼佼者,无论学习还是乐器、运动,她都要做到最好。
但霍栖轩却变得无法无天,在霍老爷子跟前,他装作乖巧听话,一旦离开了霍老爷子的视线,他变得十分恶劣。
往霍九被子里塞青蛙,用各种恶作剧捉弄他,辱骂他,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霍九默默承受这一切。
对霍栖轩反倒生出一丢丢同情之心。
因为据他观察,从那夜之后,蓝华变了。
以前的蓝华特别关心儿女,一下班就回家督促霍栖轩的学习,凡是霍栖轩想要的,她都能给他。
可现在,蓝华经常夜不归宿。
霍九经常好几天都很难在霍家见到蓝华的身影。
他背地里听佣人们议论,说蓝华似乎要跟霍疏离婚。
又过了一段时间,佣人们议论的方向变了,原来蓝、霍两家的联姻并非儿戏,牵扯到两个家族的诸多事业,家里不允许离婚,那他们这段婚姻只能继续维持。
可蓝华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视丈夫和儿女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某次,霍九听到蓝华和霍疏吵架,霍疏质问蓝华和她那个男助理是怎么回事。
蓝华就嘲讽他和他的女下属,霍疏立刻没话说了。
渐渐地,一年又一年,畸形的家庭关系就这么继续着,转眼,霍九和霍栖轩读高三了。
两人都已经长成十八岁的青葱少年,如松柏般身姿挺拔。
十八岁的霍九长得高高瘦瘦,五官糅合了霍疏和花柔的优点,只是他常年在额前留着厚厚的刘海,所以容貌并不显眼。
在学校,霍九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知道,他额角靠右的位置,眉骨上方有一道食指长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