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澜仔细琢磨过这段剧情,她对唐娴成功刺杀铁巴达一事感到蹊跷。
唐娴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论体力,甚至比不上北疆女子,她能躲过铁巴达身边所有侍卫,杀掉他,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唐娴居然办到了,并且很快被乌鲁王子发现。
乌鲁王子在其他王子反应过来之前,率先杀了唐娴,为铁巴达报仇,顺理成章登上王位。
这件事怎么看,背后都有阴谋,林安澜用阴暗的想法去猜,怀疑唐娴刺杀铁巴达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乌鲁王子算计好的。
他暗中帮助唐娴成功杀了铁巴达,再杀了唐娴,利用这件事成为北疆王,真是一个厉害的阴谋家。
待北疆队伍离开后,林安澜和唐蓁便回了镇南侯府。
薛慈见她们从外面回来,有些不满,忍不住责怪道,“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贪玩,跑出去看什么北疆人,晚上宫中设宴招待乌鲁王子,你们有多少看不到的。”
薛慈一向是被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唐博青不许她接近任何危险的人或事,她也习惯于听从唐博青的,觉得女儿们也都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
唐蓁抱着她的胳膊撒了会儿娇,薛慈没奈何,就吩咐芍药为母女三人晚上进宫参加宴会做准备。
芳嬷嬷最近在忙嫁妆的事,极少在薛慈跟前伺候。
芍药应了一声,将新做的两套裙子拿了过来,如今天热,京中女子早已换上了薄衫,镇南侯府更是用最上等的冰蚕丝,给林安澜和唐蓁做了两套裙装。
至于薛慈,她有诰命在身,在这种正式宫宴上,穿的衣服是有品级的,芍药前几日就命人将她的诰命衣服熨烫过,早已准备好了。
这天午饭,林安澜和唐蓁都在兰馨院用膳,林安澜吃得比平时还多,唐蓁看得纳闷,“你很饿吗?”
林安澜摇摇头,“我是为晚上的宫宴做准备。”
见唐蓁一脸疑惑,她解释说,“参加宫宴肯定不能随便吃东西,我得提前多吃点,免得到时候肚子饿,闹出笑话,给父亲母亲丢脸。”
她说的好有道理,唐蓁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以往参加宫宴时,哪怕再饿也得矜持,便学着林安澜的样子,也多吃了一碗饭垫底。
她现在都被林安澜带坏了,薛慈有心教育她们,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唐蓁这个自小养在她跟前的女儿,竟然有长歪的趋势。
吃过午饭不久,母女三人就早早换好衣服,要进宫了。
虽然宫宴要等酉时才开始,但今日进宫的女眷太多,为免在宫门口等待,她们得早点过去,至于唐博青父子三人,他们这些臣子为了迎接北疆议和队伍,早就在宫里忙碌了好几天,昨晚甚至没回府。
镇南侯府的马车行至宫门外,果然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林安澜和薛慈、唐蓁坐在马车里等候。
不多时,瑾淑大长公主府的下人前来禀告薛慈,“夫人,公主派小的在宫门口候着,说请您带两位姑娘先从东门进宫。”
薛慈微微有些吃惊,“母亲难道也来参加宫宴不成?”
瑾淑大长公主早已年迈,几乎是荣养状态,这些年极少出府,只在自家百花苑设宴,其他宴会一概不参加。
陛下和太后也给了她莫大的荣宠,对这位皇家长辈十分尊重,轻易不请她出山。
公主府的下人恭敬道,“夫人,公主正在太后的懿宁宫等候您,请您移步。”
薛慈得知母亲也进宫了,自然很高兴,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瑾淑大长公主,也不知母亲身体近来如何。
懿宁宫,戚太后将瑾淑大长公主奉为上宾,命葛静思给她沏了杯今年最好的贡茶。
“哀家记得姑母最爱君山银针,不妨尝尝这茶,比从前更加甘醇甜美了。”
瑾淑大长公主辈分高,是先皇的亲姑姑,在宗室中德高望重,哪怕是戚太后,见了她也得喊一声“姑母”。
瑾淑大长公主近来头上瞧着多了些银发,她对戚太后苦笑一声,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不中用了,如今全靠人参燕窝吊着,一天三顿喝药,太医说了,茶一口都不能碰。”
戚太后见她比以往更多了些老迈,没那么精神了,心里一乐,面上却担忧道,“那姑母可要换个太医看看?”
瑾淑大长公主摇摇头,“不用,那些太医净会说好听话,开的方子大同小异,医不死人罢了。”
她说罢拉住葛静思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夸赞道,“太后真会养人,静思越长越好看了,难怪我听凝儿说,静思是京城所有贵女中的佼佼者,那些贵女都以她的仪态为典范呢。”
瑾淑大长公主跟葛静思不熟悉,不过说几句场面话罢了,哪能想到,她一番夸赞葛静思与戚太后的话,却惹来两人的腹诽。
葛静思知道戚太后不喜自己,瑾淑大长公主这般夸奖她,事后戚太后定然又要折磨她了。
而戚太后眼却在心底冷笑,看到瑾淑大长公主与葛静思如同陌生人一般,她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甚至有些得意。
得意于自己暗中做的那些事。
戚太后这一得意就忘形了,没忍住对瑾淑大长公主道,“哀家记得,姑母当年便是所有贵女中最出色的,如今哀家瞧着静思,倒是有几分姑母的风范。”
她自以为隐秘,这话说出来瑾淑大长公主也不会想到别处,却不知瑾淑大长公主心里忽然打了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