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肥七瘦的肉馅配着白菜,油润但不油腻,清清爽爽的,一咬下去,满口都是肉汁,鲜香可口,顾不上热,他囫囵两口就吃下去了。
“嫂子你的手艺就是这个!”说着三娃比了一个大拇指。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做饭的人最开心的就是有人夸自己做的好吃,杨彩秋听着都笑眯了眼睛。
“哎呀,我有时候都想能不能交伙食费,上嫂子你这儿吃饭来了,我自个做饭都没法吃,也就能把肚子填饱了。”
三娃边说边吃,楚越勉强能听懂他说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你啥时候要想吃好的,拿着粮食来这边,我一块儿做了。”这种不费力的事情杨彩秋还是很乐意做的。
三娃拨浪鼓似的摇头:“还是算了吧,二嫂你这身子,过几个月就生了,我才不敢让你来干呢,我要都给你了,我二哥不得骂死我。”
三娃的话把楚越给唤醒了。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生活的挺好的,但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啥,经三娃这么一提醒,他想起来了,杨彩秋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那个时候,他要养的人又多了一个。
杨彩秋不会永远大着肚子的,里面的是个人!会出生的小人儿!
现在家里依旧只有这么一个房间,依旧是这个破破的茅草房,小人儿一出生,怎么都住不开!
楚越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压力又大了几分,然后悲愤的...又吃了三个饺子。
说到做到,吃完饭后三娃果真包揽了洗碗的任务,看的杨彩秋怪不好意思的,但是被三娃的一句:“我和二哥什么关系,嫂子你别瞎客气。”给按住了。
事实证明,三娃还是比楚越稍微靠谱一点儿的,起码洗碗洗的干干净净,并且没有打碎一个,这让杨彩秋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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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柴房里面,舒教授用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小锅熬了一锅清汤寡水的面汤,端到两个人面前。
“老凌,吃饭了。”
凌教授躺在稻草做成的床上,撑着身子艰难的翻身。
两个人都愁眉苦脸的。
“你说说,就我非要去寄信,这不争气的身子坏了,往后怎么干活儿怎么赚粮食,唉。”
今天上午他们本身是要去县里面给家里人仅剩下不多的有联系的人寄信的。
没成想两个人运气不太好,赶上了这个事儿。
“没事儿,就是我这把老骨头不好使了,我后天就出工,好歹能赚点儿公分,再加上找点野菜吃,咱们两个吃的也不多,总能吃饱的。”
“说的也是啊。”
两个人拿了破了边儿的粗瓷碗撑了面汤,一人一碗,就当做是晚饭了。
还没喝到嘴,就听见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舒教授放下碗,轻轻地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是徐阳。
舒教授警惕的看了看外头,见没有人,才飞快的把徐阳扯到房间里面来。
“徐阳!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过来这儿干什么!”
一进了屋,舒教授的话就跟连珠炮似的打个没完,徐阳一时间都找不到话口插话。
等到两个教授问的都差不多了,才开口道:“舒老师,凌老师,我是听大队长说你们病了,我不放心,怎么也要来看一看的。”
“你看什么看,我们两把老骨头好得很,你现在就赶紧回去。你就这么大咧咧的过来了,也不怕被人举报了!”凌教授现在算是来了精神,骂道。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徐阳从前是宜兰高中的学生,舒教授和凌教授曾经有一段时间去高中带了两个月课。徐阳当初很喜欢这两位老师,即使他们走了之后也常常保持联系,因此他和两位教授之间一直联系紧密。
自从运动开始,凌教授和舒教授的家里人都和他们划清了界限,谁都不敢和他们接触太密,不然的话有可能会被和他们一样打成□□。
因此凌教授瞧见他过来了,情绪才那么激烈。
徐阳没有听凌教授的话,装作什么的都没有听见,自顾自的从自己的布包里面取出了带来的东西。
边拿边说:“我这次来的匆忙,带的没那么全,下次来我再多带点儿。”
再看看他拿出来的东西,一小包粗粮,能煮大约两碗粥,还有两块点心,一看就是徐阳能拿出来的最多的粮食了。另外还有一点儿他从老家过来的时候带来的药。
这么些东西把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老头看的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