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工作人员各干各的,但视线还是时不时瞟向大厅。
看见许悉来了,更兴奋了。
许母目光扫见许悉,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神冷得像藏了刀子似的:“许悉!”
许悉看见许母的那一刻,从心底感到害怕,甚至是头皮发麻,让人烦躁又不安。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问道:“您来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走,“我们进去说吧。”
“就在这里说。”许母分毫不让,用下巴指了指周围,“你先解释解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吧!”
许悉觉得有时候许母对待她不是母女的关系,而是下属,既冰冷又无情。
原以为这些年已经麻木了,习惯了,可当她离开了许家,去过平淡的生活,才发现别人的家庭根本就不是这样相处的。
所以她迫切地想逃离,渴望离开他们,忘记那段过去。
周围不少人挤眉弄眼看过来,看热闹,好奇的,关心的。
她极力忍住自己不要和许母计较的情绪,也不要因她的话而生气。
许悉很平静地吸了一口气,说:“您看到了,我在这里工作。”
“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穿着露骨的衣服,化不入流的妆容,站在台上像商品一样给别人欣赏?我和你爸将你培养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个的。”
“那我做什么你们才会满意?画家?艺术家?还是许家的机器人?”许悉反问,“抱歉,我做不到。我是许悉,不是你们养的一条狗。”
许母盯着她:“悉悉,你为什么不肯听妈妈的话?你一定要和爸爸妈妈做对吗?”
许悉不想和她说下去了,觉得不管自己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
她说:“我现在要上班了,希望您不要打扰我和我同事们工作了。”
于美珍从楼上下来,看见不少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
其实她多多少少也听过许悉家里的事情,但凡是朋友都觉得许悉不可能杀了弟弟,着实搞不清楚,为什么当妈的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你们干什么呢?”她走过去轰散了大家,“去工作。”
员工作鸟兽散,姜萸之转身朝于美珍笑了笑,和她一起进了会客室,将整个大厅都留给了许悉。
于美珍给姜萸之倒了一杯茶,吐槽:“我今天算是见到了小悉她妈,看起来不像是个好惹的。”
姜萸之无奈地笑了笑:“可不是吗?将女儿都逼成那样子了。只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们也管不了。”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
“说得也是。”
_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啊?!为什么啊!”许母歇斯底里地吼着。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像是玻璃砸了一地,惊动了喝茶的两人。
“哟。”于美珍好奇张望,“闹得这么大?可别砸了我的宝贝。”
姜萸之是见识过许母和许悉吵架的大场面。
两人急急忙忙跑出去。
许母将许悉按在墙上,抓着她的衣领,发狂似的盯着她:“为什么你就不肯听妈妈的话?啊?!我怎么会生了你……如果是磊磊,是磊磊的话,他肯定不像你这样,他肯定……”
她语无伦次,整个人像是找不到着重点,一句又一句地重复,一下又一下锤着许悉:“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绝望又无力。
眼角皱纹的鸿沟沾染,晶莹的泪光。
这不是许母第一次发疯了。
许悉靠在强上,一动没动。
她只是红了眼眶,咬着牙:“抱歉啊,我没死让您失望了。”
“啊!”许母听不得这种话,尖叫一声,勒紧许悉的脖子,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皮换儿子,“我要磊磊!磊磊!妈妈好想你……”
于美珍和姜萸之都被吓到了,连忙跑过去拉两人。
“阿姨,您先放开……”
哪知许母攥得更紧了,许悉脸都勒红了。
她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支离玻碎的句子从喉间挤出来:“妈,您要是真的难受,就弄死我。”她吸了吸鼻子,隐忍着眼底的泪不让它流出来,“这些年我真的是受够了,不管我说多少次,解释多少遍,你都不相信弟弟不是我推下去!您只相信那个保姆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