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东宫当美食博主——月满千江
时间:2022-03-05 08:51:21

这是个全然陌生的称谓。裴明月忍不住怔了怔,心里头暗暗嘀咕起来。
荣贵妃与萧云霁。这两个人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竟还有隐藏的专属称谓。看来,他们俩之前一定有瓜葛。
没得到相应的回音。荣贵妃脸上有些挂不住,神色一时变得有些难看。她转头看向裴明月,冷笑道:“这个侍女半夜跑到御花园,妄图与侍卫私通,秽乱宫闱。若不是被本宫撞见,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丑事。”
萧云霁神色淡淡,并无半分怒意:“她是东宫的人,应当由东宫来管教。”
荣贵妃拧起秀眉,神色有些不快:“不过是个犯了错的奴才,本宫身为贵妃,难道还管教不得了!”
“娘娘自然管得。”
吴公公笑着凑上前,躬身道:“只不过她是东宫的人。要处置,也总要把事情弄清楚,也显得娘娘您办事合乎情理。贵妃娘娘,您说呢?”
荣贵妃瞧了一眼萧云霁。他仍是淡淡的样子,对裴明月的行为没有丝毫情绪。
想来不过就只是个普通奴才罢了,如今,倒像是她多虑了。
荣贵妃颔首,表示自己无异议。
萧云霁看了一眼吴公公。吴公公会意,叫身后的几个太监把那侍卫架了过来。
“手帕是哪里来的?”
萧云霁冷声问道。
侍卫低着头,道:“是……是阿月送奴才的定情信物。”
萧云霁冷哼一声,问道:“她送你丝帕,你又送了她什么?”
侍卫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很快便回答道:“奴才送了她一根簪子,不过被她弄丢了。”
裴明月翻了个白眼,简直气到心梗。她忍不住直起身子,张口便怒斥道:“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见过你,又何曾接受过你的簪子?”
侍卫不吭声。萧云霁冷冷地看着他:“既然你与她交好。那我问你,前几日她阿姐成亲,你可有随份子?”
侍卫并未立刻回答。豆大汗珠从额上滚落,他舔舔嘴唇,点头如捣蒜。
“随了,当然随了!只是当时人多口杂,未必能找得到奴才随的那一份。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冤枉了奴才啊!”
几个人对视一眼,心中已了然。裴明月冷笑起来,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我根本没有姐姐,你又去哪里随的份子?”
侍卫怔了怔。登时汗如雨下,张口结舌,竟是半句话也编不出了。
裴明月转头看向荣贵妃,言辞恳切道:“贵妃娘娘。此人口口声声说他是我的心上人,但他却连我并没有阿姐都不知道。一个奴才敢这样欺瞒贵妃娘娘,实在有损贵妃娘娘威严啊!”
荣贵妃并不理会她,只是神色慌张地看向萧云霁。萧云霁面无表情地迎着她的目光,淡声道:“贵妃娘娘,还要处置东宫的人吗?”
荣贵妃收紧指节,鲜红指甲刺破掌心。半晌,她垂眸,有些惨淡地笑了笑。
“罢了。这回,倒是是本宫莽撞了。”
她抬抬手,示意起轿回宫。轿子四平八稳地被抬了起来,朝着她所住的翊坤宫去了。临行前,荣贵妃回过头,冷冷地看了裴明月一眼,眼神阴狠而毒怨。
饶是厚脸皮如裴明月,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行啦,别傻坐着了。”
吴公公见她迟迟不起,忍不住吆喝道。
裴明月这才回过神。便赶紧翻身从地上爬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侍卫跟前,瞪着眼睛便要骂他。
“你这登徒子,居然敢诬陷我。说,我的丝帕是不是云梳给你的?”
侍卫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吐露。萧云霁朝吴公公使了个眼色。吴公公会意,从袖筒里掏出把匕首,比划着就要割了他的舌头。
侍卫见他们动真格的了。总算丢盔弃甲,慌慌张张地开了口,承认道:“没错,就是云梳姑娘将丝帕给我的。”
答案虽已知晓。但确认的一瞬间,还是让裴明月心里一凉。
果真是云梳。可她们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用如此阴狠的手段陷害自己?荣贵妃也是,为什么对自己充满了如此大的敌意?
她百思不得其解。便蹲身拾起丝帕,揣进了怀里。
萧云霁也不欲再与他们纠缠,差人将侍卫从侍卫所除名,打发去了慎刑司受刑。更深露重,他们并未再多停留,一行人便回了东宫。
他们走得很快。裴明月刚跪了半天,腿脚有些慢,便跟屁虫似的跟在萧云霁后面。
他金枝玉体还跑来救她,属实该谢。半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多谢殿下相救。”
萧云霁径直往前走着,头也没回。冷冷道:“只是不想让你丢东宫的脸。”
裴明月吐吐舌头,没敢接话茬。
“你怎么会和侍卫扯上瓜葛?”
走了几步,他突然冷声问道。
裴明月嗫喏着:“奴才根本不认识他。是从前共事过的宫女云梳叫奴才来御花园叙旧,奴才想着她不会害我,就来了。没想到……”
实在太蠢了,连裴明月自己都说不下去。萧云霁很隐忍地揉了揉眉心,沉声道。
“说你聪明,却净做蠢事若非你提前告诉了淳燕,今日只怕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
“荣贵妃要杀奴才?”
裴明月疑惑地挠了挠头:“不应该啊。奴才除了给庆嫔做饭那回,没再得罪过她啊。”
“你也知道自己得罪过她,为何不多留个心眼?”
萧云霁像是没了耐心,冷然斥道。
“你如今是东宫的人。却半夜跑去御花园,和荣贵妃宫里有了牵扯。知道的,是你念旧友旧情。不知道的,便当你卖主求荣,见风使舵,治你个叛主死罪都有余!”
他神色冷肃,语气严厉得吓人。裴明月点头如捣蒜,赶紧认怂:“奴才知道了,今后决不会再轻信他人了!”
“但愿你会。”
萧云霁冷声道,显然并不相信的样子。
回到耳房,裴明月想想方才发生的惊魂一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趿拉着鞋跑去了淳燕屋里。
淳燕正准备睡。裴明月一屁股坐在她床边,眼睛瞪得猫头鹰一般。
“姑姑,我问你。荣贵妃是不是从前与殿下认识啊?”
淳燕被她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懵,但还是点点头道:“是啊。荣贵妃今年也不过刚满二十,是御史大夫许攸安之女,与殿下自幼相识。”
裴明月咽了口唾沫:“那荣贵妃是不是对殿下……”
淳燕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警惕地看了看窗外,确认无人后,才轻轻地点点头。
“荣贵妃未出阁的时候,是很仰慕殿下的。但殿下身为皇子,又久在塞外,所以并没有等到殿下回来,她便被家里送进宫中做秀女,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瓜葛。
裴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此,荣贵妃如今的刁难,应该是认为她勾引太子。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就算她荣宠至此又如何,不一样爱而不得,对一个能轻易靠近他的奴才都嫉妒到发狂。
但裴明月只觉得好笑。她早就在萧云霁跟前没了形象,他能看上自己,那才怪了。
疑问解决。裴明月也不做没眼色之人,手脚麻利地回了自己屋,预备将衣服换下来。刚解开盘口,怀里丝帕便飘散落在自己手边。
她怔了怔,将丝帕拿在了手里。
有个问题,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云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从前那样要好,竟一夕之间变成了敌人。
正纠结之时,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似有若无地钻进了鼻腔。裴明月皱起眉,使劲抽着鼻子嗅了嗅,发现那股味道来源于自己手中的丝帕。
这股味道……
裴明月怔了怔,蓦然直起身子。
如若她没有闻错。那么这手帕上所沾的味道,与她先前所闻到御膳中的那股奇怪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方手帕除了她,就只有云梳和那个侍卫碰过。
这或许说明,在他们两个人之中,一定有人与御膳下毒一事有关!
此念一出,裴明月心口狂跳。她不敢贸然告诉男主,怕未经确定横生枝节。而此刻,云梳正在荣贵妃宫中伺候,她断然不敢如此莽撞。心下迅速一衡量,便披了外衣,直奔慎刑司而去。
侍卫已被用过重刑。瞧见她来,便顶着血淋淋的脸冷笑起来。
“怎么,你也来看我笑话?”
“我可没那么无聊。”
时间紧迫。裴明月神色冷肃,并不与他多言:“要想活命,就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许撒谎。”
她弯腰,凑近了他。目光灼灼。
“你在呈给太子殿下的御膳中,做了什么手脚?”
侍卫浑身一震。
他惊愕地抬眼看着她。汗如雨下,却仍然嘴硬:“什么也没有。”
对于他的拒不承认,裴明月早有心理准备。她眯起眼,颇具威胁性地一笑。
“你宫外有家人吧。若要他们好好活着,你就必须得给我说实话。”
她陡然揪住他的衣领,声调蓦然拔高。
“说,那里头究竟放了什么?”
一听到家人,侍卫的腰杆顿时软了下来。他怔了怔,终于还是缓缓低下头。
“竟然被你发现了……”
他咬紧牙关,眼神中透着绝望。
“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平日服用看不出什么,但累积到一定量就会死。”
果真如她所料。裴明月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
“下毒的人……是镇南王沈擎吗?”
侍卫摇了摇头,并未明确回答她。他抬起头,突然诡异地冲她一笑。唇角蓦然流出几道鲜血,他挺了挺身子,往后狠狠一倒,竟然断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坚持住!日更!
 
第17章 逞强
 
裴明月看着死去的侍卫,后背一阵阵发毛。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书中明明写了镇南王将太子毒杀。如今侍卫却告诉她,下毒的人并不是镇南王。
难道想要害萧云霁的,还另有其人?
如果下毒的不是沈擎,那会是谁呢?
原本明朗的局面,此刻随着侍卫的死,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裴明月心乱如麻地回了东宫,一夜无眠。为萧云霁准备膳食的时候,也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还不慎把手给切了。
裴明月也没心思包扎,随便用纱布缠了缠,将膳食送到了书房。
萧云霁应当是刚练完箭,身上还穿着窄袖袍。他坐在案前,正认真看着卷宗,并未抬眼看她。
裴明月将长盘放在他手边,站在一旁搅弄手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云霁察觉她的反常。眼睛盯着卷宗,淡声问道:“你有话要说?”
“没……没有。”
他问得突然。裴明月吓了一跳,下意识撒了谎,说完却又后悔了。
她本来就是要告诉他有人下毒之事的,只是不知怎样说才妥当。
该死,为什么穿书之前没有多看看《说话的艺术》?
裴明月心里纠结得不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殿下,您怕不怕看不见的敌人?”
萧云霁翻过一页卷宗,淡淡道:“紫金城里,看不见的敌人有很多。若要怕,一生都怕不完。”
这倒也是。他在权力漩涡之中沉没多年,比她所经历的险境要多得多。或许比下毒之事更为严重的,他也经历过。
这样一想,她似乎也没什么必要顾虑。
裴明月低了头,思量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
“殿下,奴才知道您现在并不多么信奴才,但有件事,奴才想您应当该知道。”
闻言。萧云霁翻卷宗的手顿了顿,他转过脸,目光冷然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讲。
裴明月踟蹰了一下,道:“奴才的鼻子,天生比常人敏锐些。偶然有一次,从御膳中闻出了某种……某种毒的味道。”
怕他不信的缘故,她说得有些艰难:“有人在御膳中,给殿下下毒。”
这本该是个令人震惊惧怕的消息,但萧云霁好像并不意外。
“我猜到了。”
裴明月反倒一怔。
他猜到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萧云霁神色淡然,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个病秧子,如何稳坐东宫?自然要成为众矢之的的。”
裴明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殿下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吗?”
萧云霁语调平静地道:“不知道。不过,眼下也不能知道。”
裴明月怔了怔,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知道?”
萧云霁皱了皱眉,如同看傻子般睼了她一眼。
“眼下我没有还手之力。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反倒会打草惊蛇,让那人察觉出端倪。”
果真是宫里长大的,思虑确然比她周全。裴明月点点头,很快却又摇摇头:“可奴才还是很担心。万一哪天他又有了新手段,咱们却无法察觉……”
“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萧云霁垂眸,语气变得极冷。
“昨日之事,若非是因你太蠢,就是你有意为之。我劝你最好不要做背信弃主的蠢事,因为这样的人,在紫金城只会死得更快。”
他果然因昨夜之事,对她生疑了。
想来也是,她好好在东宫待着,莫名其妙和荣贵妃的人又有了牵扯。不论她到底是否背信弃主,惹出这么大乱子,给人的感觉便是个不安分的。他身处漩涡,比常人小心谨慎许多,这样降智的做法,如何不让他怀疑?
裴明月不敢儿戏,赶紧再次表忠心:“奴才不会背叛殿下的。奴才在民间呆惯了,并不知宫里头陷阱竟多至如此。昨日真的是奴才没脑子鲁莽,奴才一定会改的。”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萧云霁并不尽信的样子,冷淡地调转了目光。
“还有,你察觉御膳有问题之事不要声张。若引起他人注意,暴露了东宫,我不仅不会救你,还会杀了你。”
他确然不似淳燕那般好糊弄,心简直比石头还硬。裴明月岂敢再为自己辩驳,说多错多,昨日的事确实是她欠考虑了,险些酿成大错。
都怨自己没脑子。这么多天一餐一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一点信任,就这么随着昨天的蠢事轰然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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