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顾灵起的特别早,一则昨天晚上睡的早,二则今天早上顾老二要去学赶牛车,顾灵也想去看看。
只是顾灵没有想到,等她起来的时候,他们家的人都已经起来了。因为……大家都要去看顾老二学赶牛车。
“起来了,快来喝豆浆,暖呼呼的豆浆,可香着呢,可是用今年刚收来的豆子磨的。”顾奶奶一见孙女起来了,就吆喝着大家吃早饭。
村里人就算有豆子,也很少磨豆浆的,因为磨豆浆很麻烦。
顾家的豆浆是没有过滤的,顾灵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这样,反正顾家就是这样的。豆浆之所以不过滤,是因为豆子能饱腹,豆渣自然也能吃。豆浆在锅里煮熟之后,又加了糖,所以豆渣也是甜甜的,大家都喜欢吃。
不过,顾灵的这碗豆浆是没有豆渣的,她今天吃豆浆加包子,包子还是肉包子,顾奶奶一大早起来做的,还有屈氏和杜嬷嬷一起。说起来,因为大房被分出去了,所以顾家倒是有房间给杜嬷嬷住。
顾家一家人吃好饭,杜嬷嬷留着收拾,王宝根就来了。“婶子、大地,你们好了吗?”
顾奶奶道:“好了好了,宝根啊,今天辛苦你了,饭吃了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院子里等着呢,除了躺在床上断腿的顾爷爷。
王宝根爽朗笑了一声:“吃了婶子,那现在我带大地去学赶牛车了,这得去村子外面的路上学,那里路宽,也好上路,你看行吗?”
顾奶奶哪有不行的,当然行了。只不过,王宝根不是带顾老二去学赶牛车,而是带顾家一家人去参观。
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王宝根拉着牛车在前面,一边拉着一边指点顾老二。路上见到的人不少,看着一家子整齐的出现,有人问:“你们这是去干啥啊?去镇上吗?”
顾奶奶:“哪里有,是宝根教我们家老二赶牛车。”
“啊哟,这有意思了,我也来瞧瞧。”地里头正好闲了下来,这不,大家也有休息的时间。
于是,这一个跟,两个跟,等他们走出村口的时候,有六七个人跟着了。有汉子也有妇人,其中最闹腾的就是崔氏了。
不过,看人家学赶牛车并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除了崔氏之外的几人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顾老二跟着学了两次了,这两次都是王宝根在赶牛车,他坐在旁边看着,包括怎么安抚牛,王宝根都说的清清楚楚。
王宝根道:“下面你来试试,我在旁边坐着,你放心吧。”
一过去、一回来,刚好两次,所以这第三次,他们又到起点上了,而起点站着顾家人。本来有些信心的顾老二,看着一家子的人,尤其是顾奶奶这座泰山,顿时,他所有的勇气被压了下去。
顾老二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我……咦,前面有人骑马过来了。”
王宝根道:“等马儿过了再试试,骑马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咱们得让着。”
顾家人也看到了前方几匹马过来,原本在路中央的他们站到了旁边,就怕冲着贵人。
一共四匹马,从他们的面前一刹而过。
只是……
“吁……”其中一人呵停了马,就着骑马的动作转了个身,三两步来到顾家人面前。
“白大哥,你做什么?”
“公子……”
顾家人也紧张的看着对方,脸上谨慎和担心的神情毫不掩饰,也掩饰不了。
其余的三匹马也紧跟着过来。
四人坐在马背上,在晨光的照应下,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四……四七?”首先骑马过来的人出声,觉得叫四尺七有点不礼貌,所以简称四七。
顾灵的脸黑了。她认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钱夫子门口偷听她和钱夫子说话的人。“干嘛?”顾灵一想起他刚才的称呼,就没好气了。真是白瞎了这张脸,不礼貌、没有修养的男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白谨亦噗嗤一声笑出声。他觉得这小姑娘真有趣,貌似不喜欢这个称呼,可怎么又应声了?
顾灵一听他的笑声,心里气的不行,她转过身,也不看他,朝着顾老二喊:“爹,你快上车啊,宝根叔等着你学呢。”
被闺女撒气顾老二:“……哦,好。”
白谨亦又驱着马来到顾灵面前,不等顾灵开口,他在马背上拱手道:“那日急着见姨母,并非有意偷听姑娘和姨母说话,在下这就跟姑娘道歉。”
顾灵是猜得出这人和钱夫子相熟的,所以方才也没有那么客气,还打算这人如果不礼貌,她就去钱夫子面前告一状呢。否则在陌生人面前,她肯定不会如此。但听他唤钱夫子为姨母,她的生气被惊讶取代了。“你是钱夫子的外甥?”
“白大哥,这是钱夫子的学生吗?也是我家私塾的?”马上一名蓝衣少年道。
白谨亦嗯了声。
蓝衣少年赶忙道:“那敢情好,在下彭承晖,彭家私塾便是我爹开的,小姑娘也算我同窗了。”
顾奶奶等人听到少年的自我介绍,惊了一跳,那是彭举人家的公子啊。举人家的公子在他们眼中,那便是顶顶高的身份了,更何况还是开了私塾的彭举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