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不一样,听说老夫人这次是下了重令,若是这次二爷再学不好管账,便让账房每月不再给你分发银两,断了你每月的银两。”
“那这么说来,母亲这次是来真的了。”苏誉坐到桌旁的凳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盏愉悦的喝起茶来。
“二爷一点都不担心?”
苏誉没有答话,若有所思的望着唐悠离去的方向。
紫凝边往苏誉的茶盏里倒茶,边道,“不过大爷这些年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苏家绣庄也确实不容易,这偌大的家业,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能三头六臂,若是二爷真的学好了管账,去帮帮他,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还未待紫凝把话说完,苏誉便将她一把拉入怀中,亲昵在她耳边道,“紫凝,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唠叨了?这可不好。”
紫凝被他搂在怀中,脸也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推开他,娇嗔道,“二爷,你快让我起来,这□□的,莫让人看了笑话。”
“谁让你这么唠叨,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苏誉说便在她臀上掐了一把,这才放开了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二爷,你这是去哪儿?”紫凝红着脸看向他。
“去怡安堂给母亲请安去。”
唐悠直到回到绣庄,刚走进绣房,回到自己的绣架前,便见玉秀走了过来,满脸关切的对唐悠道,“巧儿,你没事就好。”
唐悠见状笑着道,“我能有什么事?”
“我方才听人说你去了苏府,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
“没事,就是如珍姑姑让我去苏府送一件衣服。”
玉秀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送衣服给谁啊?”
唐悠这几日在绣庄里,便与玉秀最熟,两人关系也不错,唐悠见她这幅模样,便打趣道,“你好像很关心我送给谁啊?”
玉秀闻言脸瞬间一红,连忙解释道,“我才没有问这个呢。”
“那你以为我送给谁呢?你的心上人?”
玉秀见唐悠打趣她,连忙作势要去打她,“好啊,巧儿,你怎么这么坏呀!”
唐悠连忙笑着道,“好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两人正说笑着,便听旁边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去了一趟苏府嘛,啧啧…瞧那副样子…没见过世面…”
唐悠听那刻薄的语气,便知道是她同寝房的芸香,也不知道唐悠是哪里得罪她了,她总感觉这芸香总是处处针对她。
“你…”玉秀闻言不忿,正欲开口骂她,便被唐悠打断,“算了,别跟她吵,我们干活吧。”
晚上唐悠和玉秀洗完澡回到寝房,便见月芽已经睡下了,发出轻微的鼾声。芸香的床铺是空的,应是去洗澡还没回来。唐悠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正想睡觉,却听到玉秀轻声道,“巧儿,你今日去苏府到底是给谁送衣服啊?”
两人的床铺挨在一起,说话声音小也能听得见,唐悠轻轻翻了身,看向玉秀的方向,小声道,“苏家二爷。”
“苏家二爷?”玉秀吓得声音都大了几个幅度,又反应过来,连忙支起身子,压低了声音,“你…今天见到苏家二爷了。”
唐悠轻轻嗯了一声。
“巧儿,那你真的没事吧?我听说苏家二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唐悠肯定的道,“我真的没事。”
玉秀闻言这才放心下来,躺回被窝里,过了半晌,又小声道,“巧儿,你说苏家大爷和苏家二爷明明是亲兄弟,为什么会这样天差地别呢?”
唐悠开玩笑道,“这可不一定,说不定苏家大爷也是装出来的呢!”
“巧儿,你别胡说,苏家大爷是真正的好人。”玉秀语气认真的道,片刻后她又道,“巧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三年前就曾远远见过一次苏家大爷。”
唐悠没有说话,听着玉秀继续说道,“我老家是平城的,三年前,我的家乡发了很严重的涝灾,乡民们死的死,逃的逃,我的阿爹和阿弟也被大水冲走了,只剩下了我和我娘,我们和其他存活下来的乡民们一起,一路靠着行乞,来到了汴京。我记得那一天,天灰蒙蒙的下着大雨,我们走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到了城门口,那些官兵却不让我们进城,大家都已经饿了好多天,我记得我当时已经饿的全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了,被我娘抱在怀里,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我能感觉得到我娘抱着我冷的瑟瑟发抖,我那时感觉自己应该快要死了吧。就在那时候,有一辆很大的黑色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一个男人走了下来,一旁的仆人给他撑着伞,他将身上的钱和粮食分给了大家,远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记得他的身上穿的那件月白色的长袍,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苏家绣庄的大爷。”
唐悠本就有些累了,玉秀的声音缓缓的,仿佛一首催眠曲,她听着听着便沉入了梦乡。
玉秀却没有察觉,依旧继续轻道,“后来我们也进了汴京,我娘靠着刺绣的手艺找了份活,勉强能养活我们娘俩,而我也每日努力的学习刺绣,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进苏家绣庄,能报答苏家大爷当日的恩典。没想到,我真的能进这里,真的感到很开心,还能再见到苏家大爷…”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