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齐鸣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走到厨房觅食去了。
齐鸣走了,客厅里还留有他身上淡淡的气味,是一种冷冽的木香。
表姐捶打着病腿,自顾自地说,“不用管他,洁癖症晚期!”
客厅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只听到壁炉里的柴火燃烧时的霹雳吧啦的声音。
伊凡随便找了个话题,“表姐,山里这么远,来买酒的人多吗?”
“不多。”表姐摇摇头,“不多也无所谓,他又不指着这个吃饭,高兴了送人也行,不高兴就让它陈着,酒嘛,越陈越香。”
“嗯。”伊凡点点头,又没话了。
厨房里,齐鸣正在啃那只鲜嫩多汁的鸡腿,他吃得很文雅,用牙齿咬一小口鸡肉,闭上嘴巴慢慢嚼。
晓虎把自己吊在桌缘上,睁着大眼睛看他,“大口咬。”他说,“大口吃鸡肉才带劲。”
齐鸣没说话,继续斯文地吃着那烤鸡腿。
这鸡腿肉烤得挺好吃的,在山里住了这么多年,他做菜只会放盐,其它调料是干嘛用的根本不知道。
超市固定送食材进来,又清走一批过期的调料。
“这个黑的点点是什么?”齐鸣白皙的长指指了指鸡腿上的一些黑色。
晓虎想了想,“黑胡椒。”
“嗯。”
“是不是有一点点辣?”
“嗯。”
“我不喜欢吃,但烤在鸡里感觉还不错。”晓虎遇到喜欢的神仙哥哥,就有说不完的话。
“晓虎,吃饭的时候不要说那么多话。”
齐鸣终于吃完了午饭,伊凡怕回去的时候天黑,赶紧把胖师傅介绍来买酒的事给齐鸣说了。
“你要什么酒?”齐鸣淡淡的问。
伊凡反问,“你有什么酒?”
齐鸣便把她带到酒窖里去看,酒窖是低于地面的一个巨大空间,里面层层叠叠地摆放着许多大缸,缸口上用红布蒙着。
酒窖内的温度比地面上要高许多,人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冷,只觉得有些闷闷的。
空气中飘动着复杂的酒香气,有白酒的辛辣,也有果酒的甜香。
齐鸣打开一个缸,对伊凡说,“这是杨梅酒,杨梅是山上的野生杨梅,直接吃涩口,做成酒梅子香气很浓,你尝一点?”
伊凡早就闻到空气里馥郁的果酒香气,她连连摆手,“酒闻着是挺好的,但我不能喝,等下还要开车回去。”
“尝一点才知道好不好,等下车我帮你开。”
他的语气是很温和的,但却透着不容人拒绝的坚定。
伊凡不得已,接过齐鸣递过来的小杯子轻轻抿了两口,浓郁的酒香果香在嘴里缠绵,脸上暖烘烘的热。
下到酒窖有一段楼梯,白雪坐着轮椅下不去。
等伊凡从酒窖出来的时候,白雪“咦”了一声,“小凡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伊凡摸摸发烫的脸颊,“酒窖里热,又喝了酒。”
选好的果酒会有专门的物流送过去,回去的路上,齐鸣开着车,伊凡坐在副驾。
车上开着空调,他脱了外套,穿一件暗驼色格子的羊绒衫,袖口挽到小臂间,露出一小截结实的男性的小臂。
白皙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扶着方向盘,车子里像是谁放进了一瓶高级香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木香气。
伊凡不说话,车上有个陌生男人,白雪也不好意思聒噪。
只有晓虎兴奋得满脸通红,“哥哥,晚上和我一起睡吧,我姐给我们俩讲故事。”
伊凡回头瞪他一眼。
晓虎继续嘚瑟,“你睡中间,我和姐姐一人睡一...”
伊凡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吵得晓虎说不下去了。
刚才下了一些雨,小山坡上的泥滑下来,挡住了一部分山路。
本就狭窄的山路现在堪堪只够一辆车通过。
驾驶室那边是悬崖,从伊凡的角度看过去车子像是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