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婉珍心有所属,或者有觉得还不错的人,那她就想个法子请皇上赐婚——你佟家再跋扈再厉害,总不能抗旨不尊吧?
到时候若皇上真怪罪下来,她顶着就是。
可婉宜万万没想到,信送回去好几日,别说见到婉珍进宫,连封回信都没有。
这把婉宜气的哟,连忙差了小顺子去问阿灵阿。
不问不知道,一问是吓一跳,这些日子连阿灵阿都在御前告了假。
婉宜再傻,也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钮祜禄一族约莫是已经定下这门亲事,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不仅不准婉珍进宫,生怕阿灵阿将事情传到她耳朵里去,如今,也就她一个人有点话语权。
婉宜是愈发生气,派了小顺子悄悄出宫。
小顺子是专程养着胖虎与雪球的小太监,平日里不大显眼,偷溜出去一趟应该也无人注意。
再者有从前避子汤的事情后,婉宜行事是愈发小心,不会在这种小事儿上叫人抓到把柄的。
小顺子早上出门,到了傍晚时候就回来了,“……奴才见到了阿灵阿大人,阿灵阿大人果然如主子所料,被关在了屋子里,说是婉珍格格成亲之前都不会放他出来。”
“奴才还听说婉珍姑娘与佟庆恒大人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定在中秋节之后。”
如今已是八月初,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婉宜冷声道:“他们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那这件事可有声张?”
小顺子摇摇头:“说是佟家那边说了,佟庆恒大人是续弦,不宜大办,到时候只请几桌亲近的亲朋好友就行了。”
婉宜气的牌桌道:“他佟庆恒是续弦,可婉珍却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为何要受这种委屈?”
“我也算看明白了,佟家向来张扬,如此举动不过是心虚,想着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也不好有说些什么。”
“如今佟庆恒在京中是个什么名声,难道大家不清楚吗?”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乃是人之常情,可钮祜禄一族不能为了攀附权贵,连脸都不要了!”
她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
但脾气发了,这法子还是要想的。
小顺子是个办事儿靠谱的,不光偷偷去找了阿灵阿,也去打听了佟庆恒不少事儿。
佟庆恒身边向来不缺女人,前些日子竟抢占了一个民妇,那民妇二十多岁,已是几个孩子的娘,被抢占之后不堪受辱自尽身亡,留下丈夫和几个孩子。
那丈夫与妻子感情甚好,当即就去衙门击鼓鸣冤,衙门看在佟家的面子上,根本不敢管,后来那丈夫还大闹过一阵……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何不了了之。
婉宜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蹊跷得很,斟酌道:“那丈夫姓陈,叫陈秀才对吧?当初他既然敢击鼓鸣冤,那就肯定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没道理说不管就不管了。”
“要么是被人关了起来,要么是人没了,要么是有人以他的几个孩子威胁他……妻子已经死了,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她想了想,吩咐小顺子再想办法将这个消息递出去给阿灵阿。
到了傍晚皇上过来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因为今年后宫喜事不断,云南那边也无大碍,皇上想着今年中秋节去畅春园,顺带在那里住些日子。
后宫中的女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不好人人都带去的。
皇上握着婉宜的手道:“你就陪着朕一块过去吧,那里有个院子,你肯定喜欢。”
因婉珍的事儿,这几日婉宜都愁眉不展,听到这消息,难得开心起来,“多谢皇上!”
自她入宫之后,还未出去看过,哪怕是去畅春园,也是十分开心的,换个地儿,这人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皇上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瞧你这模样,像个小孩子似的。”
“也就今年夏天朕忙得很,不然也能带着你去畅春园住些日子的,那里风景极好,在紫禁城中,还是太憋闷了些。”
婉宜欣然道:“那皇上明年若是去畅春园,可别把嫔妾忘记了。”
皇上道:“朕就算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
婉宜见皇上心情大好,亲手接过芙蓉奉上来的茶递了过去,含笑道:“皇上今儿晚上可是要留下来?”
她甚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
皇上扫了她一眼:“这是怎么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朕!”
“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婉宜笑了笑,轻声道:“说起来,还是因为嫔妾五哥的事情。”
“五哥上次得皇上赏了差事,钮祜禄一族上下是喜不能自禁,却也有些人心怀嫉恨,这不,五哥领了差事没多久就病了,前几日告了假。”
“嫔妾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想请皇上派了太医前去瞧瞧看,不知道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