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速度极快冲了上去,一脚揣在死对头脑袋上,瞬间堵住了他的嘴。
十几个小弟蜂拥而上,轮着钢棍就朝他们砸过来,江宴抓过椅子朝他们身上轮过去,废旧的教室哐哐当当的声音响了起来。
砰砰——
哐哐当当——
期间还夹杂着棍棒砸中血肉的声音,闷哼声,场面一度混乱。
十多分钟后,两败俱伤,教室里横七竖八,龇牙咧嘴躺着人,谁也没捞着好。
江宴一瘸一拐的走过去,给江泾解开了绳子,粗鲁的拽过他的手*臂往外面走。
一路漆黑,像是依照本能在摸索回去的路。
程雪素焦灼的站在路灯下,一眼就看到淹没在昏暗里的少年。
她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扯过江泾检查询问,像是在检查一件摆放在博物馆的瓷器,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江泾剥开她的手,有些烦躁道:没事,别瞎操心。
不知怎的,程雪素眼泪落了下来,抱着江泾,久久不撒手。
江宴沉默了许多,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回走,渐渐淹没在长夜无尽的黑暗里。
自始至终,程雪素没有喊他一声,也没有看他一眼。
像是被呼啸而过的北风,一刀一刀凌迟。
从来,被抛弃的那个都是他。
没有人,给予他哪怕一丝一毫的爱。
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没有人会为他流泪。
江宴站在经常路过的江边,江水与河岸不过一掌之距,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照着破碎的灯红酒绿。
听说,这条河里曾经有人跳水自杀。
他不会游泳,跳下去挣扎一阵,明天打捞队的就该捞他上来送去江家了。
再者,江家那位私生子是个数理天才,犯不着非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江宴恍惚了下,心脏砰砰砰狂跳起来。
被砸的脑子晕乎乎的,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他身体一下子朝江水里扑了下去。
水,蔓延过口鼻。
身体沉重得提不起一点力气,窒息感褫夺了他的呼吸,江里无边无尽的黑暗袭来,就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下地狱。
江宴想挣扎,可四肢都不听使唤。
有一瞬间,他想:反正也没有在乎他的。
扑通——
水面被揉碎了水花,他在昏暗的水里看见有个人影摆动着手臂,奋力向他游过来。
一下,两下——
他被那双柔软的手拉着,女孩拼命的朝水面上游去。
等两人都爬到了岸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就是余夏。
十七岁,勇敢又执拗的余夏。
她喘着气,不知怎的望着他就哭了起来。
她声音有些颤抖和后怕,带着哭腔问:江宴,活着没?
江宴心脏像是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又疼又痒。
就像是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终于有人瞧见里头野蛮生长的植物,朝他递了一束光进来。
他伸手揉了下余夏额头黏在一起的头发,笑得恣肆:活着呢。
那些落下的泪,让他觉得,这世界原来并不那么糟糕。
那时候的江宴,并不知道该怎么对女孩子好。
甚至,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是那么激烈的喜欢她。
有一天,几个兄弟们玩儿真心话大冒险,江宴输了抽中大冒险,有人瞎起哄道:“老大,那你去跟喜欢的人表白!”
江宴在兄弟们一番撺掇下,走向了正在垃圾桶旁边削铅笔的余夏,一脚踩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垂眸看着有些惊愕的女孩,一句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你,以后当我跟班。”他口不择言,将招小弟的话脱口而出,就差一句“以后我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