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一把将人推开,容诗语踩着刚拖过滑溜溜的地面踉跄着摔倒在地上,衣衫上顿时蹭上了地上的污水,膝盖被蹭破了皮。
她五指紧握,咬着牙抬头死死瞪着满身狼狈的陆建,脸上笑得极冷,一字一顿道:“我就泼你怎么了!我恨*不得在你们所有人身上泼硫酸!”
紧接着,陆建揪住容诗语的衣领将人拽起来,一耳光落在容诗语脸上,“就凭你!”
后面男生浑身乱糟糟的,见状愣了下,可也没人冲上去拦住陆建。
脸上火辣辣的疼,容诗语被扇得脑袋偏了过去,她眼圈顿时红了,然后她带着哭腔高深呼喊:“救命!救民啊!杀人了!救命!杀人了!!”
那些长久以来积聚在心底的恐惧焦灼,在那一耳光扇下来时变成洪流,将她倔强决绝和执拗冷漠铸造的堤坝顷刻间冲毁。
那是,在首次被陆建欺负时,她就想高声呼喊的话。
这一点一滴,像是老鹰在啃噬血肉,正在渐渐让她千疮百孔,变成一朵没有颜色的花。
她害怕,得不到任何一点点回应。
她像鲸鱼一样不断在朝四周发出讯号,然而没有与她频率交汇。
没人,来帮她啊。
“救命!”她扣着陆建的手,眼泪轰然落下,模糊了视线,哽咽着尽量大声高喊:“救命!杀人了!”
“疯子!!”陆建甩手欲将人扔开,被容诗语下意识抓住手腕挣扎,反而难缠起来。
被这哭声闹得厌烦至极,他低吼道:“给我闭嘴!”
“陆哥,走了走了!”旁边有人催促起来,慌张的朝走廊两头张望,生怕有人看见。
有人附和,伸手欲拉开容诗语,劝说道:“这闹起来要出事儿啊!”
话音刚落,走廊不远处传来低斥震怒的女声,以及脚步声。
“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男生齐刷刷朝声源处望去,望见十六班班主任带着几个女生急急冲过来,顿时慌了神。
陆建要甩开容诗语,旁边的男生拉扯下手劲过大,“刺啦”一声直接扯烂了容诗语的校服外套。
“你们哪个班的!”赵洲舟眼见容诗语哭成了泪人,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被这声音一吼,陆建好不容易甩掉容诗语,几人夺路而逃,熟料另一边走廊江宴跟几个兄弟凑巧吃完饭上来。
紧接着,就听赵洲舟气急败坏下令道:“江宴,给老子把他们给我拦住!”
跟在后面的余夏眼见陆建一群人要传过去,大声喊道:“快!拦住他们!”
江宴没开口,跟在后面的男生冲上去就抓了人,陆建慌不择路推了人塞给十六班男生要跑,被江宴眼疾手快一个擒拿手,将人一甩,反手就将人给扣住了。
余夏在跑到容诗语跟前,眼见尘埃落定,大口大口踹着气,五指扣住膝盖,狠狠掐了下去,死死瞪着被擒住陆建。
是她考虑不周,退后一万步讲陆建有点脑子都不会认为是容诗语泼水,谁知道陆建是个蠢货。
不但是个蠢货,竟然敢对容诗语动手。
跟来的沈珊珊慌忙将摔在地上的容诗语扶着坐起来,容诗语哭得却越来越大声,双手抱着沈珊珊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
“别哭别哭,我们都来了……”沈珊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抬头死死瞪了眼陆建等人,一想到刚才到方才的画面就恨不得冲上去踹那群人几脚。
想来斯文有礼的她,没忍住骂了句:“艹!”
赵洲舟插着腰,指着陆建,气得笑都扭曲了,连连说了几声“好”,“请家长!请不起家长,今天你们也别回去了!”
陆建不服,瞪着赵洲舟一脸不屑。
就是本班班主任都不怕,他会怕她?!
可笑。
请家长,就得找高三十二班班主任。
高三十二班班主任叫梁凤,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饭都没吃完就被打电话召到了办公室。
她望了眼陆建,只当他惹祸撞上灭绝,率先道歉安抚赵洲舟道:“哎呀,他就是这样的。也可能是那个女生惹他了,男生嘛,有点个性很正常的……”
赵洲舟气得肝都疼了,脸色难看,冷笑道:“是么?你们高三都敢跑来欺负我们高二了!你教的学生可真厉害!”
“请家长!”
容诗语在班上是阴沉内向不爱说话,要成绩有成绩,要才艺有才艺,从来不给她添麻烦,柔柔弱弱一推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