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不是装的而是疼得厉害。
沈晚看他脸色难看,伤处也不停的往外渗血,她没多想轻轻解开他的衣袍,露出他坚实的胸膛,她掏出干净的帕子,柔柔的擦拭他胸前的血迹,“伤的不深,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半跪着自袖中拿出贴身的小瓷瓶里头装了些药粉,应当是敷伤口的,她抹了些在他受伤的地方。
迎风拂来熟悉的药香,卫琅皱皱眉,“这药……”
沈晚淡淡道:“在宫里那几日你差人送我的。”
她一直贴身戴着本以为用不上,没成想今日就用上了,从小到大她都是如珠如玉的被娇养在闺阁里,也不曾遇到什么困难险阻,如今心里虽惶恐,但她知道她得坚韧的活着。
收拾好卫琅的伤口,沈晚说起她看到的事,她方才瞥见湍急的瀑布顺势而下,向下看去应当有屋舍他们可以过去借宿一晚。
柳儿还有长生不知去向现在这里唯有他们二人,只能相互扶持,不然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卫琅哑声道:“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赶快走。”
他担心还有追兵过来追杀他们,他一人不要紧,可若是牵连了沈晚,他此生都不会饶恕自己。
路上沈晚心不在焉,她觉得不太对劲,倘若是太子派人来暗杀她,他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就不怕被陛下知道。
他们寻到一处岩洞躲了起来,洞口不大不小,正正好容得下他们两人,沈晚费力地搀着卫琅走到洞内歇脚。
卫琅挨着一块大石小坐,看着沈晚忙里忙外的便道:“快坐下歇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山路崎岖难走,那几个侍卫又认不得路哪就那么容易找到我们?”沈晚嘲弄道。
卫琅笑笑并不作声。
片刻后,竟真如他所言,随行的侍卫找到他们,将他们安顿在一间无人居住的屋舍,这里常年没有人住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近乎一尘不染。
他们换好衣裳围坐在暖炉旁,缭绕的烟云朦胧的遮掩着他们的视线。
须臾,卫琅沉声道:“你应当听说过有关我的身世,世人皆道我非先帝亲生的儿子,辱我娘亲,唾骂她是红颜祸水,我亲眼看着我娘亲吊死在曲台殿,太医说她腹中的孩子已有八个月大,那时我才八岁。”
烈火熊熊燃着,噼啪的火星子四溅。
沈晚凝着他,望着火焰下他清隽的侧颜,“丽妃是个怎样的女子?”
他生的这么好看,想必丽妃也是个绝色女子,她以往只能听旁人说起,听得只有三分真,如今她颇有些好奇,那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卫琅怔怔的看她,瞥见她眼底的如甘泉清冽的水色杏眸,他缓缓吐了口气道:“她很温柔生的也美,这世上能与她媲美的女子除了你以外,我似乎还未见过。”
沈晚抱着双臂,出神的凝望着暖炉里燃起的红炭,他后面的话充耳不闻,她瑟缩着脖子问道:“可她为什么要自缢。”
她见过丽妃的画像,画上少女一颦一笑动人心弦,光是花便如此传神,她想不到如若见到真的丽妃,又是何等的惊世绝艳。
但她为证清白,一条白绫自缢,委实令人唏嘘。
卫琅沉声道:“她不是自缢,而是被人陷害。”
沈晚支起身子静静的听他说,盈盈水眸仿佛山谷里清澈的泉水凌冽干净。
“而我那时骗你也是怕招惹是非,倘若被宫里的人知道我有另一层身份,我也活不了多久。”卫琅靠近她,对上她的眼睛,眉目柔和缱绻:“但如论如何,你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孑然伶俜半生,从未有过娶妻的念头,但自遇到她想要和她长相厮守的念头愈来愈深。
后人若要说他抢占侄媳,他也不怕人耻笑,他只怕她不想见她。
两人四目相对,沈晚怔忡稍顷,尔后她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为什么非的是我?”
卫琅伸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轻笑道:“我看到你和太子那般亲密就有妒意,还有你替他做的荷包香囊,如若不是心悦于你,我何必气恼。”
沈晚脸颊绯红,晕染着妃色的檀唇微翕,她迷茫的凝视着他,“就只是因为这个?”
卫琅失笑,他反问道:“那你对我存了什么心思?是喜欢,还是讨厌?”
沈晚紧咬唇瓣,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又猛地摇摇头,她的胸膛不断的起伏,许久她才自唇齿间溢出几个字:“我不知道。”
卫琅哭笑不得,眼底的浮起的笑意也慢慢散去,他冷声道:“既然讨厌为何要救我,既然喜欢为何拒我于千里,沅沅我只求一个答案。”
她没心没肺的话,让他沉不住气。
不过他细想想,小姑娘年岁比他小,又是女儿家,自然含蓄委婉些,但除此之外他还是想弄清楚,她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
沈晚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淡声道:“王爷强人所难!”
卫琅看她眸色怯怯,像是羞赧的样子,他也不知她心中疑虑,只道:“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