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搂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这就吩咐人去叫她。”
秦若霜于半月前议了亲,夫婿是玉京有名的富商方家长子,但这门婚事并非她做主,她甚是不喜,倘若不是看在他方家有权有势,她才不愿意高攀。
她抿了口茶,叹息道:“日子过得还真快,一别几日我都要出嫁了。”
沈晚咬着青竹梅,含糊的应了两声。
秦若霜见她连着吃了好几个青竹梅,奇怪道: “沅沅,你不是不爱吃酸的么?我见你吃了好几个青竹梅?”
沈晚却淡淡道:“不酸,还有些甜呢。”
秦若霜以为这青竹梅不太酸,便兀自拿了一个青竹梅咬了口,酸涩的味道瞬间酥麻了她的舌头,她急忙吐了出来,呸呸呸好几声:“这么酸,你怎么吃得下去。”
沈晚顺手又拿起两个青竹梅,“我待在林州那几日,觉着青竹梅酸甜可口好吃的紧,所以心心念念着。”
秦若霜不疑有他,菱唇轻动:“你可得少吃些,仔细伤胃。”
沈晚细嫩如凝脂的脸透着嫣红,她小声道:“我吃的不多。”
秦若霜眨眨眼,默数着盘里的青竹梅,“方才还有二十个,我只吃一个,你却吃了十个,现下还剩九个,你与我说吃的不多?你也不怕撑着肚子。”
余音方落沈晚果真应声吐了起来。
秦若霜眉心紧紧蹙起,她心下一惊,小心翼翼地挽着她:“沅沅你没事吧。”
沈晚胃腹翻涌着,适才吃进去的青竹梅悉数吐出来,柳儿应时地奉上清水,她润过后稍缓些,只是脸色有些差。
秦若霜接过柳儿手中的水,替她喂给沈晚:“好些了吗?”
沈晚捏着帕子,拭去唇角的污秽,“我没事。”
秦若霜松了口气,继而黛眉蹙起:“让你少用些青竹梅,你偏不听,以后还敢不敢贪嘴?”
沈晚扯唇笑道:“不敢不敢,再好吃也不敢贪嘴。”
秦若霜撇撇嘴挨着她坐道:“沅沅,我听闻这次你见到了容王殿下,可是真的?”
沈晚侧眸看她,低声道:“见着了又如何?”
“你……”
“小姐,嘉仪县主在花厅等着您。”
柳儿仓惶跑进屋里,打断她们闲谈。
沈晚顿了下,看一眼秦若霜,她摇摇头没吭声。
秦若霜念着她们应有许多话要说,便站起来眼神莫测,“沅沅,你且记着莫要和她多话。”
沈晚神色怔然,还是点了点头。
嘉仪于花厅小坐喝着茶,她本不喜欢喝茶,但知道沈景延爱喝,就学着他一点一点的喝,她从一开始咽不下到如今可以面无表情的喝下一整杯。
久等沈晚不至,她泛起了嘀咕。
莫非她们知道她此行来意,所以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不多时沈晚娉娉婷婷的走过来,撩了绉纱帘笑道:“县主姐姐,怎么得空过来?”
嘉仪只敢心里腹诽,并不敢表露她默了默看向沈晚,柔声道:“沈姑娘,你近来身子可好?”
沈晚檀唇微动,“我身子康健,倒是兄长他前几日在林州受了伤,如今将养着好些了,不过以后怕是不良于行。”
清脆的瓷器落地声,犹如窗外的凛凛朔风敲打着窗牗,嘉仪手中的茶盏碎成两瓣,她慌乱地蹲下身拾起散碎的瓷片,却不慎割伤了手,艳若红梅的血洇着裙幅。
沈晚腾的起身,“柳儿快拿玉容膏来。”
嘉仪却道:“小伤罢了,不用费心。”
她素来用不惯那些膏药。
嘉仪取了帕子裹住手心,抿了抿唇道:“沈公子他……”
沈晚眯眼瞧她,“嘉仪县主已有婚约在身,问我兄长事怕是不合情理吧,若是让容王殿下听到那该怎么办?”
嘉仪瞳孔微微一缩,她听闻有关容王的流言,她只觉得可笑,皇室血脉岂容混淆,更何况当年丽妃有多么受宠。
沈晚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冷言对她:“县主不该是我哥哥存有倾慕之心,但他不是佳婿。”
嘉仪讪笑道:“可我心有所属如何嫁人?”
她的一颗心挂在沈景延身上,她本想此生非他不嫁,可偏偏郎君无意,空有她满腔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