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怔了怔,忙赔笑道:“原是本宫误会了,王妃莫要记在心上。”
沈晚淡漠道:“今日既是有缘,淑妃娘娘也愿与我一起赏梅,就不要提其他事。”
淑妃讪笑:“王妃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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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路而行,青石皆被白雪所覆盖,外头雪纷纷,宛若柳絮飘洒。
沈雁心情烦闷到梅苑散心,款款步行望去梅色妖娆花开极佳。
她却不知梅苑不止她一人观赏景色。
顾守言前不久成了太子的谋士,成日出入宫闱,但不见沈雁,他也不敢忤逆太子殿下,生怕太子知道内情责罚沈雁。
几番逡巡不前,他兴致缺缺,想着雪景无趣,便想回东宫见太子。
忽然一抹嫣红入眼,他不假思索的冲上前,跨步上前一把扯住,“雁儿!”
沈雁闻言身子一颤,蓦然转身,惊诧的望向来人,却见顾守言立在她身侧,稍稍一愣,眸中的惊讶之色转瞬即逝,“顾守言你放肆。”
顾守言见她漠然不语,握着她的手道:“雁儿,你过得可还好?”
他一时问不出什么,太子既为储君自然事事不敢怠慢,可看她神色恹恹想必她定是过的不好的,思及此,难忍心中悸动。将佳人拥入怀中,轻声唤着她的名。
顾守言本以为再也无缘与她相见,可老天爷便是这般喜欢作弄人,在这深宫之中二人的交集还是被紧紧的缠在了一起,他原以为会忘了她,没想到今日的相遇却把这牵绊绕的愈发深。
沈雁分不清是因何被牵绊,因而踌躇不前,她顿了顿敛去笑意,冷冷的甩开他的手:“顾大人,这儿不是你的府邸,而是皇宫,你不应该如此僭越。”
顾守言看到她纤瘦的背影,于心不忍又情难自已一把搂过佳人入怀,他没有顾念后果而是道:“雁儿。”
沈雁突然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心头不禁一颤,但蓦然清醒,挣脱那怀抱,扬手照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顾守言,你给我记住,你是臣子!你我之间早无瓜葛!”
顾守言紧皱着眉头,看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还给了他一巴掌,怔怔的不知所措。
沈雁看他待在原地站着不觉冷笑,更笃定了心底的决定,“我奉劝你一句尊卑有别,尽早忘却我。”
白茫茫的大雪吞噬了梅苑的景,但踏入梅苑两道身影甚是显眼。
淑妃随沈晚并肩前行,走到廊庑下,她骤然停下脚步,微整髻上的八宝攒珠簪,眼眸含笑睨了眼沈晚,“哟,太子侧妃还有新科状元顾大人也在呢,倒是我们二人来的不巧。”
沈雁正欲逃开,却见淑妃与沈晚来此,心中大惊她整了整衣衫,朝淑妃福身道:“淑妃娘娘安。”
淑妃疑惑道:“你们方才?”
她似乎瞧见他们二人举止亲密,好像还抱在一起。
若是真的,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沈雁急道:“并非娘娘所看到那样,我和他之间没有关系。”
顾守言自也瞥见了她身后二人,闻声他略有不满,想要解释却让沈雁先了一步,听她极力的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心如刀绞。
淑妃凤眸一转,勾唇浅笑,“顾大人怎会在这?还与沈侧妃如此亲密。是当皇宫中无人了吗?”
顾守言静静望着他们三人,略觉不对劲,这样子此事是要被告之圣上或是太子殿下,这样一来,沈雁和他就会安上通奸的罪名名,到那时候,不论是他的名声亦或是沈雁的都会被毁。
顾守言思至此,沉下心来,道:“方才是臣失礼,见侧妃娘娘走路不稳特扶一把,此番才令二人娘娘误会。”
淑妃心下暗嗤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有错,好一个脚下一滑,果真天衣无缝,不怒反笑:“好一个脚下一滑,本宫怎么见到的是顾大人将沈侧妃拉入怀中,想必容王妃也看见了吧。 ”
恰逢今日太子召顾守言进宫,这干柴烈火,难免出什么茬子。
幸好走快了些,才捉住他们两人的奸情,否则又让他们遮掩过去了。今儿的戏可不能一人独看,若是告诉了太子,他信了沈雁必定再无东山再起之日,若不信她也必然会因此受罚。后妃通奸一事事关重大,而那奸夫又是太子身边的谋臣,兹事体大让人
沈晚暗暗咂舌,不想除了红梅傲雪竟还看到这样的戏码,沈雁居然还与顾守言纠缠不清,她已是太子的侍妾,皇宫虽像囚笼一般,可也不能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我也隐约瞧见沈侧妃与顾大人有所拉扯。”
沈雁原思量来此静心,却等来这么一出,可当是有口难言,即便顾守言一席话可以解释清楚,但终究是眼见为实。任他有十张嘴亦是抵不过这二人的眼。只怕今日难过此关了。
她轻咬贝齿,只觉忿然。难道这么多年的隐忍与幸苦皆要毁于此刻么?
自己如今并非太子心尖上的人,宫中又无多少势力,虽名为良娣却不过只是个侧妃的位分,母家也指望不上,虽然有国公府千金的身份在,但现在的国公爷可是沈晚的父亲,而不是她沈雁。
况且她的母亲勾栏院里出来的事,也被人摸得一干二净,皇后娘娘容她进东宫,当一个无足轻重的良娣为太子侧妃已是开恩。
颦眉攥拳蓦然惊觉一事,随即勾唇浅笑:“沅沅妹妹,你我尚在府邸时就姐妹情深,你也不想我的毁了声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