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晩怯怯低头,脸颊红的胜过艳丽的桃花,她别开脸小声道:“容王殿下,臣女先行告辞。”
卫琅垂目望向小姑娘,见她面带疏离,心头有些不舒服,他未再说什么,只是说:“本王唤沈姑娘来,另有一件事。”
沈晩愣了愣,顿住脚步问道:“什么事?”
“陛下喜欢梅花,沈姑娘如若想要在万寿宴奉礼,可以梅花为主。”卫琅状似无意的说起,深邃的眼眸交于沈晩清瘦的肩头。
沈晩面露惶恐,她不解容王为何要说这件事,而且她也从未想过万寿节要为陛下贺礼。
帝王万寿,亲贵女眷无需奉礼,唯有近臣亦或是宫中妃嫔才会奉礼,再者说她父亲向来礼数周全,陛下的万寿礼早已托人送进宫来,哪里要她奉礼。
沈晚只觉他莫名其妙,但也不好面上表露,低着头浅浅的应答:“王爷所言,臣女记着了,多谢。”
言罢她兀自走了出去,也不管案上的字画。
卫琅立于窗牖旁,透过雕花窗看着少女远去的身影,他转过身揭下面具琥珀色的眼眸扫过案上狼藉,自袖中取出那只荷包,摩挲着上头的字,两个字靠的极近,远看竟凑成了一个琅字。
看来,他是时候该动手了。
他折返到长案前,换了张信笺提笔书信。
*
东宫殿,骄奢的靡靡音未曾停歇。
卫恪慵懒的斜坐于软榻,望着翩翩起舞的美人,沉溺于纸醉金迷心思飘忽,浑然不觉右边长案早已堆积了一些奏折典籍,一页都没被翻读过。
这时宦官躬着身,转交给李福全一封信,又朝太子禀道:“太子殿下,有您一封书信。”
“谁送来的信?”卫恪狭长的眉宇皱起,被惊扰有些怨怒,却还是自李福全手中接过那封书信,迟疑了一下,拆开读了会儿,他随手把信丢弃,“李福全,随孤去沉璧阁。”
李福全神色惊诧,难不成太子殿下开窍了,想要去沉璧阁见沈二姑娘,若真当如此,可得把这件喜事告诉皇后娘娘。
卫恪此刻倘若知道李福全的小心思,必定会动怒,他看了眼地上的书信,冷冷一笑。
信步踏出东宫殿,卫恪负手走在前头,身后跟随着一众金吾卫和侍从,无人瞧见角落里有一女子藏身。
沈雁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只为了见太子一面。
但她鬼鬼祟祟的身影,还是引起了金吾卫的瞩目,他们一涌而上擒住纤弱的少女,将人带到卫恪面前。
“殿下,此女形迹可疑,您看如何处置。”
沈雁来不及回神,就被拖到太子眼皮子底下。
卫恪扫了沈雁两眼,发觉有些眼熟,那似乎是沈家的大姑娘。
沈雁也悄悄打量着卫恪,虽然并非初次相见,可太子俊朗的模样还是让她挪不开眼。
卫恪转脸对着金吾卫道:“放开她。”
金吾卫依言把人放开,沈雁低垂着头,像是受了惊吓,娇声有些颤抖,“太子殿下……”
卫恪冷笑道:“沈姑娘所谓何事?”
沈雁不敢妄言,支吾半晌说道:“臣女有事相告,事关沈晚。”
卫恪默了片刻道:“那封信也是你写的?”
他所看的那封信,字迹模糊看不清是何人所写,而此女子方才又躲在东宫殿外,想来书信和她有关。
沈雁迟疑了一下,点头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那书信确实是臣女写的。”
卫恪挑眉,冷声道:“无缘无故你写那样的封信给孤做什么?”
沈雁顿了顿,沉吟半晌道:“臣女想帮太子殿下了却心事。”
卫恪嗤笑道:“那可是你的堂妹,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坏了你们姐妹情谊?”
沈雁低着头掩面而泣,梨花带雨的哭诉道:“臣女自幼失了父亲,在国公府过着寄人篱下的苦日子,臣女恨不能生啖她的肉饮她的血。”
看着那张秀丽的面容,卫恪那颗坚硬无比的心不由地松动,“你且细细说,孤听着。”
沈雁轻轻拭泪,哽咽道:“臣女知道殿下怨恨沈晚,所以想助殿下一臂之力……”
*
沈晚自文渊阁回到沉璧阁想着歇歇脚,刚坐稳没多久便有人走到屋里。
是在卫恪身边伺候的李福全。
李福全轻唤道:“沈二姑娘,还不快出来迎太子殿下。”
玉手托腮沈晚看了眼李福全,又转向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