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一团烈火在她身上灼烧,她恍恍惚惚的抬手撑着墙壁,尖长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咬着银牙,竭力隐忍着身上那股邪火,但她低估了药效竟如此强劲,被逼无奈她拔下发间的步摇,狠狠的扎进素白藕臂,痛意稍稍缓了合欢散的药力,可还是无法抵消她的欲念。
沈晚步子酥软,跌跌撞撞地扶着墙慢悠悠走在僻静的街巷里,她步调虚浮,脚下仿佛垫着松软的棉絮,她走一步趔趄一步。
她心里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的远远地,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狼狈的样子。
跌跌撞撞地不知跑了多久,她颓然地瘫坐在地。
沈晚血脉那股燥热犹如在炉中炙烤,浑身上下像是有千百只蚂蚁乱爬,意识也模模糊糊,理智告诉她必须得忍耐住,可抵不住药效实在太过孟浪,她现下根本无法起身。
终于,她挨不住了,顾不得太多,她随手扯住过路男子的衣角,颤声道:“帮帮我。”
肆意掠过的风呼啸而起,扬起二人的衣袂交缠在一道。
卫琅居高临下的凝着跪在地上,轻拉着他衣角的小姑娘。
他眼神微黯,不及多想他伸手扶起她,将她带到醉翁亭。
卫琅揭开少女的袍子,嗅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檀香味,当即悟出了什么,他眯着眼长睫覆了层阴翳,琥珀色的眼眸如潭幽深。
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应当就是合欢散。
而能有合欢散的地方只有宫里。
有人要害她!
不及他多想,怀里的娇躯愈发滚烫,女子的小手在他胸膛胡乱地摸着,贪婪的汲取男人身上那仅存的凉意。
卫琅反握住她作乱的柔荑,闷哼了一声:“你要再乱动,过会儿你可真要哭了。”
沈晚攀着他冰冷的手臂,身子慢慢地偎进他怀里伏在他颈间,白嫩的双颊酡红,眉眼间晕染着淡淡胭色,娭光眇眇,瞧着像是喝醉酒,她颦着黛眉,不满的嘤咛,继续不安分的乱动:“热。”
卫琅见状搂住她的腰,横抱起她,慢慢踱步将她安置在一处软榻,抚了抚她凌乱的鬓发。
少女螓首微抬,漉漉的杏眸含水映着男人清隽的脸庞,少顷她像着了魔似的,焦急地抓住他的衣襟,把他往下扯。
卫琅俯身,想要摁住她,可小姑娘眼神迷离根本分不清任何东西,她只知道男人身上冰冰凉凉的,能解她的燥热。
沈晚张了张嘴,嗓子却甚是干渴,她像是于沙漠中濒临渴死的行人,想要找冰冷的水源解渴。
小姑娘羽睫翕动,她半坐起身来,一双纤细的藕臂轻轻抱住男人的脖颈,青涩地吻了上去。
饶是处变不惊的卫琅,也再难招架的住,炙热的唇微烫,他竭力克制,可美人在怀,没有人能够做到坐怀不乱,更何况他怀中的女子,是他想要珍她怜她的人。
卫琅闭了闭眼,心一横掐住女子的手腕,抬手扯下帷帐。
*
蝉轻吟蛙低语,月上柳梢。
沈晚是被疼醒的,她睁眼朦朦胧胧眸子里像是嵌了薄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忽觉身上燥热,想褪掉外衫,却发现身上穿得襦裙松散的披着,肩头雪白圆滑的肩头半露,索性裙裾还服服帖帖的穿戴着,除了腕上多出一圈又一圈的破布。
沈晚坐直了身子,还未喘口气一眼看到男人的身影。
“王公子,怎么会是你。”沈晚紧咬唇瓣,紧紧裹着外衫,整个躲进角落里,神情惊慌。
卫琅面色沉冷,深邃的眸子黯了黯,“路过罢了,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晚脸色缓和了些,苍白的玉容逐渐红润,“王公子,我又欠你人情,只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知,她为何会被王公子所救,不过好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
卫琅眉眼疏懒,沉声道:“沈姑娘放心,我来前叮嘱过仆从,让他好生把手。”
沈晚松了口气,却还是黛眉紧蹙,有意避开他的视线:“有劳王公子。”
她羞赧的步下床榻,怯生生又补了句:“王公子,今日之事还请……”
“沈姑娘休要再提,你现在还能回去吗?”卫琅面色如常,笔直地坐在檀木桌旁,上头搁着刚煮好的茶,氤氲浮起,遮掩他的俊逸的眉眼。
沈晚避开他的视线,拢了拢衣裳:“我可以回去的。”
只要没人看见她,她可以装作无事发生。
卫琅又道:“是谁要害你,你知道吗?”
沈晚顿住止住脚步,回眸看他。
卫琅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既是骨肉血亲,也得分轻重缓急,今日幸得有我,可下一次,沈姑娘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