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娇躯轻颤,俨然被他的话吓到。
沈晚默了少顷,随后道:“王公子,来日我会亲自登门谢你。”
撂下话,她匆匆踱步离开,正大光明的越出醉翁亭,朝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长生默默地走出来,将方才的事尽收眼底,他低声道:“主子,看样子沈家那位大姑娘和太子殿下已经珠胎暗结。”
合欢散乃是禁药,望遍玉京城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用此药者,也只有皇后娘娘,而会将此药用在沈姑娘身上的,便是太子殿下。
卫琅凝眸,沉声道:“只管让付溪盯紧就是。”
这些他都抛诸脑后,如今他绝不会放手,胆敢伤害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留。
*
而此时,国公府早已乱成一团。
“二姑娘是怎么不见的?”沈老夫人拖着孱弱的身子,声嘶力竭的诘问伏地而跪的丫鬟仆从。
他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皆说没见到沈晚。
沈老夫人闻言身子摇摇欲坠,亟欲摔倒。
江采薇扶着她柔声道:“母亲别急,兴许是晚姐儿贪玩。”
沈老夫人捏着眉心,心惶惶不安:“晚姐儿最是乖顺,会跑去哪里呢。”
不多时就有丫鬟来禀,说是见到了二姑娘。
沈晚走到花厅前,却见女眷纷杂的站着,碎语接耳,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心有戚戚,恍惚间听到了一阵猫叫声,她下意识地寻找,果真见一只白猫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沈晚将它抱起护在怀中,然后轻声道:“我能不能躲过这一关,全靠你了。”
“沅沅!”
沈晚处变不惊,放下白猫,迎了上去,唤道:“娘,祖母。”
沈老夫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可当她看到小姑娘白皙的藕臂上突兀的出现一条条显眼的红痕时,心头一紧。
江采薇自也瞧见了,她忙道:“天色这么晚了,母亲还是回去安置吧,这里有我在,没事的。”
沈老夫人实在没办法不担心,可眼下还是收敛为好,她垂眼道:“我是有些乏了,先去休息,若有事明日再找我。”
冯清妍一眼看出来她身上红痕是何处惹来的,等老夫人走后,她不轻不重的说道:“晚姐这么晚去哪儿了?身上怎么那么多红印,莫不是和外男……”
沈晚早料到她会发难,弯身抱起白肚朝天在地上打滚的小白猫,揉了揉它圆滚滚的小肚子,温声道:“我腕上的伤,都是这个小家伙弄出来的,我适才见它可怜想要带回去养着,没想到它挠了我好几下。”
她自潇湘馆捡到这只小白猫,在府上就没再看到过它,没想到它居然一直都在国公府从未离开。
它还无意中救了她命,以后她会好好照顾你的,把它养的白白胖胖。
冯清妍愣住,下意识地看向沈雁。
沈雁亦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讶然回眸望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冯清妍轻哂笑道:“看来是一场误会,我还当晚姐儿私通外男。”
“大嫂,我有话与你说,借一步说话。”江采薇深深的看了眼冯清妍,眼底的寒意仿若未春雪冰寒刺骨。
冯清妍瞥了眼她,跟在她身后走。
女眷们见此情形,纷纷默契地散开,各自回了院子。
江采薇带着冯清妍来到一处萧条的小院,她指着那破败不堪还纂刻着斑驳痕迹的牌匾,她压低声音道:“大嫂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冯清妍淡扫了两眼,轻嗤道:“我自然记得,当年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那件事,我似乎还能想起来,那时二弟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是可怜。”
言至此处,她笑意渐深,明明说的不是欢喜的事,她却万分欣喜。
江采薇不怒反笑,“既然来了,大嫂同我一起进去坐坐,叙叙旧。”
冯清妍皱眉,掩鼻越入月洞门吐息间蔼蔼尘埃于空中浮沉飘洒,雕花窗布满灰尘还缠着不少蛛网。
江采薇与她并肩而站,“大嫂看见了吗?”
冯清妍嗤之以鼻,厌弃的说道:“看见什么?满屋子的脏东西么,还是让我看你?”
江采薇敛眉,柔柔的笑道:“那有茶,我们坐着说。”
屋内虽凌乱,可一旁小桌却打扫的很是干净,几乎一尘不染。
见她答非所问,冯清妍心底已是极不耐烦,她淡淡道:“二弟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不想和你喝茶,我还有事要找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