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自知无力挽回,便索性没好气道:“你抢了我的东西,就不许我夺回来吗?凭什么是你嫁给太子,明明同为沈家女,就因为你有可笑的凤命?”
沈晚从容的望着她:“什么叫做抢?姐姐与其怨我,不如想想当年陛下看中的为何是我,而不是你,那是因为你的母亲。”
沈雁凤眸圆睁:“沈晚!你别信口雌黄!”
沈晚不由得冷笑:“信与不信,雁姐姐你自己分辨。”
沈雁愠怒,想要出言训斥。
沈景延却突然冒了出来:“沈雁。”
沈雁转过身看到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她委屈的咬着唇瓣,垂头丧气的离开。
沈景延立马出声安慰沈晚:“你不用理她。”
沈晚颔首应道:“方才我也有错,不该拿大伯母来激她。”
沈景延冷声嗤道:“她们母女皆是蛇蝎毒妇,前几日你差点被人掳去失了清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们胆敢欺负你,怕是不想在国公府活了。”
胆敢对他的妹妹下毒手,他如何能忍。
“以后你也小心些,离她们越远越好。”
沈晚眼底流露一抹深色,转瞬即逝,“我知道了。”
*
长乐宫。
吴皇后头戴抹额,揉着眉心,时不时的叹声。
萧尚仪适时地端上一碗安神汤,柔声道:“娘娘,淑妃娘娘送来的安神汤,您喝些吧。”
吴皇后冷睨她一眼:“拿去倒了。”
淑妃惯会在这个时候借机嘲弄她。
萧尚仪顿了顿,将安神汤搁在一旁,“娘娘还为太子殿下临幸沈大姑娘的事忧心?”
她鲜少见到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雷霆震怒,连着好几日将他禁足于东宫,让他每日誊抄佛经,皆因沈大姑娘。
吴皇后唇色发白,她抿了抿唇,凝神道:“也不知沈雁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哄得太子神志不清,非要娶她当太子妃。”
她急的头疼,太子不争气也就罢了,沈家那二姑娘也是个榆木脑袋,她费尽心机撮合他们两个,谁承想两个人都是朽木不可雕,如今更是让沈雁钻了空子。
难道非要她做到那个地步,那般龌龊的手段,她委实不愿用,可如今看来,她必定得做些什么,否则任由储君之位旁落他人之手,那她前半生牺牲的那些岂不是尽数付之东流。
“兵败倾颓将是江山易主之时,皇后娘娘可要想清楚,我们这步棋该如何走,舍一个沈二姑娘,以后还会有其他女子入主东宫,而且无缘无故害沈二姑娘失了清白,对太子也不利。”萧尚仪和声说着,面色冰冷,仿若置身事外,“如今皇后您也瞧见,那沈家大姑娘进宫后,这才几天就敢做那等狐媚事,把太子殿下迷得不问政事,现下虽遣出了宫,他却还时刻挂念着,该断不断只会夜长梦多,皇后娘娘,您可要三思而行。”
吴皇后玉容惨白,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她端着端庄的凤仪,拢了拢袖,“本宫明白,可这么做实在有辱皇室颜面……”
萧尚仪沉冷说道:“成败在此一举,皇后娘娘若还有顾忌,那么不妨想想太后娘娘所说的话,一时的忍辱换来的可是一辈子的稳妥。”
太子如今式微且不受陛下宠爱,皇后娘娘膝下又唯有这一个儿子,倘若储君之位落入旁人手里,那么皇后多年来的辛苦,岂不是白受,何况太子殿下已做出那等不堪入目的事,若是落到陛下耳朵里,将来还有她们母子的容身之处么。
吴皇后独守寝殿的日子她过了半辈子,断不能放任太子纵情声色弃社稷于不顾,只要他登基为帝,她舍弃半生的东西都可以轻易拿回来。
“如此,便怨不得本宫,只可怜沈二姑娘……”吴皇后主意已定,只是想起沈晚,她莫名觉得可怜。
萧尚仪温声道:“那现在该怎么做?”
“当然得把沈二姑娘召进宫来,太后赐的香我们还没有用。”吴皇后抚鬓,素手把玩着步摇。
萧尚仪狐疑道:“但沈二姑娘那般聪慧,会不会猜到?”
吴皇后随手掷落步摇,“把她与太子关到一处,不就迎刃而解,太子那有本宫看着,生不出事。”
等事成之后,沈晚成了太子的女人,看谁还敢置喙他们的婚事。
而吴皇后看似缜密的绸缪,却逃不过永寿宫那位的洞悉。
一缕青幽檀香直上,张太后垂眸静坐,听闻吴皇后那头的动静,唇角抿了起来。
她晓得,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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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没想到这么快会再次进宫,看着从宫里送来的红绸缎,她冷笑一声,摩挲着轻柔的丝缎,划过那金丝绣成的纹路,一看便已知并非凡品。
江采薇看着那抹艳红,心里也陡然生出一种惊惧,正红色唯有正式才有穿戴,还未出阁的闺秀即便再喜欢正红也不敢随意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