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翰林一路保重。”工部尚书也不多劝说,只抱拳到。
苏顺举手抱拳回l礼,神色凝重,步履匆匆。
待苏顺走后,工部尚书转角恰好又遇上户部尚书,二人闲聊,户部尚书问到,“那苏翰林,辞官了?”
“是呀。这老父病重,苏翰林可不就回去了。”工部尚书拢着袖子施施然而走,“就是这树倒了,树下的花花草草要遭殃喽。”
“可不是,”户部尚书回到,“无人震慑,不就是任人采摘了。得到多少,怕是全吐出来都不够了。”
两个政治老狐狸,打着旁人猜不透的谜语,感叹两句,又各自分开。
而皇宫里面。
“陛下,翰林院苏翰林因父病重,递上辞官文书。”
“递上来吧。”皇帝倚在龙椅上,略翻一翻,批了一个准字。
“陛下,需不需要做点什么?”毕竟是新士林风气的典型人物,加之刘家书店一直为宣扬新风气冲锋在前,这苏翰林一辞职,无人支撑,这环伺的饿狼不就伺机出动了。陛下到底护不护着这个典型?太监拿不定主意。
“不需要。”皇帝拿过下一本奏折,毫不在意说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想要为皇帝效命的人这么多,自己走到皇帝跟前,有能力留下来,才有资格被皇帝护着。运气,有时候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是,陛下。”太监恭谨应是,声音再无迟疑。
苏顺收到了皇帝批准的回复,立刻连夜收拾行李,飞奔赶路回老家。
而在苏顺离开京城不久,在京城内城一家毫不起眼的宅子里,有几位大人,悄悄的聚在了一起,其中一位,赫然是曾经在御前谏议过刘家书店,批评刘家大肆宣扬新旧文风对比挑拨先皇今上关系的,前.都察御史.今.史馆著书郎。
“那苏翰林,果真辞职了?皇上批准了?”
“是的。已经得到消息,苏顺今日已经快马赶回老家。再没有错了。”前.都察御史.今.史馆著书郎肯定说到。
“嗯。”坐在上手的大人,整个身形隐在黑暗里,模模糊糊看不清,但是围成一团的众人却丝毫不敢轻视,只等着他做决定。
“大人……”见上手大人迟迟不做决定,前.都察御史.今.史馆著书郎急到,“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呀,我们不能一直被踩着上位,终究有一天,会失去陛下的重用的”。
“急什么!”坐到上手的大人呵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你就是太急了,才落得如此境地。”
“是,大人。”前.都察御史.今.史馆著书郎低头认错。
虽然看不清,但隐约可见坐到上手的大人轻轻颔首,对其及时认错的态度表示肯定,“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候,不是说他爹病重吗?那就等他爹过世,再慢慢动手。慢慢地,不要让人抓住了尾巴。”
老父去世,可是要丁忧三年的呀。苏家本就单蹦了一个苏顺出来,苏顺丁忧了,还有何人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到时候,不就是刀上鱼肉,任我宰割了嘛。
这从他们身上得到多少,到时候就慢慢的还回来吧。总不能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他们这些旧人,也不甘心做台阶,被人踩着上位啊。
“是,大人。”围成一团的的众位大臣应声到,在座的都是朝廷之人,自然懂丁忧三年的道理,皆为大人深谋远虑倾倒。
京城,平湖之下,旋涡已起;晴空郎朗,乌云骤降,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第59章 .遗言平山县,苏祖父的病已经越发严重……
平山县,苏祖父的病已经越发严重,大夫用药越来越重,尽量增加他的睡眠,减轻他的疼痛。
因此,即使考上秀才的苏修远和飞哥儿过来谢师恩,苏家人也不敢叫醒苏祖父,只能让两位新晋秀才看一眼。
看着往日敬重的师长,如今肉眼可见的憔悴枯萎,两人明白,永别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情。初面生离死别的年轻人,出了苏家门,就忍不住泪水滑落下来。
“飞哥儿,你……你外祖父怎么了?”连日奔波,快马赶回的苏顺,刚到自家门口,就看到自己外甥连同一名学生在红着鼻头落泪,一时声音都颤抖了。
“呜呜呜,舅舅。”飞哥儿看见苏顺,好像小孩子找到依靠,反而放声大哭,“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苏顺一个脚步踉跄,来不及了吗?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了吗?霎时泪盈于眶。
旁边苏修远见此立刻知道误会了,忙解释到,“顺叔,没有事,先生没有事。先生还在昏睡呢,你赶紧去看看。”
苏顺一听,怒瞪飞哥儿,快步向家门走去。
“嗝。”正嚎啕大哭的飞哥儿,被苏顺这一怒视吓得猛地止住了哭,因为停得太快,还打了一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