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管理?”工部尚书疑惑不解。
“我觉得现在工匠的管理太过混乱了,既没有条理又没有效率。我需要将相关所有工匠,不管大工匠还是小工匠,全都按照需要试验的内容分组,按计划试验。”苏明月想要按照实验室分组的方式,将工匠们的工作安排起来
工部尚书毕竟是一部尚书,想了想工作间里乱糟糟的现场,明白了苏明月的需求,大方给她派了一名姓谭的工部员外郎。别小看只是一名工部员外郎,管一群工匠,一个员外郎就已经绰绰有余,毕竟,大名鼎鼎的诗圣杜甫,最高官位也只是一个工部员外郎,史称杜工部。
有了员外郎的协助,苏明月的分组很顺利的进行中。
“下面,我会将所有的人按照名单分为三组,每组工作的内容都不一样。”苏明月对着众多工匠宣布。
“一组,赵大,钱二、、、、、、负责纺线,将棉麻按照1比1,2比1,3比1,4比1,5比1,正反混纺,完成的混纺线,要从长度,坚韧度,柔软度分别评等级做标记。”
“二组,孙三,李四、、、、、负责绞线,将一组所纺单线,两两组合,三三组合,绞成股,同样的,成品要从松散度、坚韧度和柔软度评级做标记。”
“三组,周五,郑六、、、、、负责织布,将二组的成品绞线,分别横竖组合,织出来的棉麻混纺,要从坚韧度、挺括度,和保暖度评级做标记。”
“具体的人名单贴在后面,大家可以过去看看。如果有不同意见,比如想要调换组别的,可以跟我或者谭工部说。”
“苏姑娘,这样分组出来,最后的成果算谁的?”工匠群中,有人大声问。
“最后的成果是一个组的成果,其实大家都是一个团队,分组是为了更好更科学的安排工作。”苏明月解释说。
工匠们开始相互转头,低声议论纷纷:
“这么办,那算谁做的功夫?分组我只做纺线呀,最后织出来的布算不算我的功劳?”
“有人偷懒怎么办?万一那些懒鬼拖累我呢?”
“哎呀,我跟赵大关系不好,怎么把我两分到一组了呢?!不行呀。”
“我家跟李四离得近,我想跟他一个组好有个照应呀,老李对不对。”
“要我说,你们都说错了。赵大虽然脾气不好,但他手艺好呀,跟他分一组,咱们可以少干一点活。”
、、、、、、
一时之间,工匠们七嘴八舌的,乱得像个菜市场。苏明月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吵起来,也是毫不逊色的。
不得已之下,苏明月只能示意谭工部,谭工部明白苏明月的意思,大声严肃喊道,“肃静,肃静!不要私下交谈,有意见或者有问题的找我说。”
谭工部想着苏明月一个小姑娘,估计招架不住这些工匠们,因此体贴的把这个活揽身上了。毕竟,工部尚书特地吩咐过他,要好好配合苏姑娘的工作,不然,就让他给年轻人让位。谭工部他,不想让位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残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谭工部此话一出,乱得像菜市场的工作间渐渐安静下来。刚刚仿佛很多意见很多想法的众人,好像一个想法都没有了,没有人上前说有疑问要换组,好像刚刚的话都不是他们说出来的。
谭工部了解这些人,大声说,“没有意见就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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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们四散开来,看似很配合。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工匠,一开始就很活跃的发表意见。几个年纪比较大的工匠,从分组开始脸色就沉下来了,只是没有将话说出口。苏明月此举,已经直接冲击了大工匠的地位,以往大工匠们一直都是凭借自己优越的技术和资深的履历,出来成果最多最好,傲视群雄的。如今大家干一样的活,成品分了几道流程,做出来的成品到底算谁的成果?没有成果,怎样区分大工匠和小工匠的重要性?
胡闹!乱来!
几个大工匠对视一眼,开始心有默契的磨洋工。有谭工部在,工匠们并不能直接顶撞苏明月,但是几个大工匠拖拉不干活之后,渐渐地整个氛围开始变了,而且没有了大工匠的带领,其他小工匠的确是难出成果了。
一天下来,进度比昨天的还慢。苏明月有点急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分组管理应该可以摆脱昨天混乱的局面,更快速更有条理计划的工作呀,为什么进度更慢了?
她的眉头凝成麻绳。
苏顺看不懂这些工作,但是从这些人的神情和行为中,他隐隐约约的感觉的,这些人,不欢迎她的女儿,在敌视他的女儿。
意识到这一点,苏顺既生气又担心。但他对此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按下心焦,在旁静候。
很快,又到散值的时候了。
今天,工匠们散值走得都特别早,大工匠们沉着脸,小工匠们心慌慌。一伙人,乱哄哄的,瞬间就散了。
约小半个时辰功夫,出了工部衙门,往工匠聚居处那条路上,工部好几个资深工匠,默契而又自然的遇见了。
“老钱,今天姓苏的丫头这样做,你也看见了。咱们怎么办?”一名工匠问。
姓钱的工匠是个急性子,“什么怎么办,就按今天这样办!简直是乱来,分组之后谁知道谁干得活,我就拖着,我看到时出不来成果,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办?”
“对,决不能按着分组的方法来。咱们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想跟年轻人们混回一起的。说起来,就丢脸,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又有一名工匠愤怒附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