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婚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处理完的,两家当家主母齐齐陷入忙碌之中。
在成亲之前,还有添妆礼,苏家在县城扎根多年,苏顺又刚刚中了榜眼,相识的人都愿意为这件喜事添一份喜气。加之沈氏早已经把苏明媚的嫁妆准备得七七八八,故而这添妆礼走的是颇为热闹。
其中,沈氏自京城采购回来的首饰又让众人好一番见识。这京城的首饰,就是比县城的来得精巧、好看。
添妆礼过后,便是成亲了。
到了成亲那天一早,苏明月在苏明媚房里陪着说话,余嬷嬷端进来一碗汤圆,说到,“先垫垫肚子,一会儿族长夫人就来了。”族长夫人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她是给苏明媚梳头的全福人。这人选可不是随便选的,必须要四角俱在儿女双全的妇女。
族长夫人五更天后来了,先吃过一碗汤圆,又盛赞了一番苏明媚,方才开始工作,苏明月对古代的梳妆仪式大开眼界,从梳头的时辰必须要吉时,到开脸的丝线和梳头的桃木梳也要在佛前供奉过,还有身上挂的黄历,也要在祖先面前烧过三炷香。
梳完头之后,苏明月在房里面陪着苏明媚,只听闻外面闹哄哄喜气一片。
“姐,别紧张。”苏明月见苏明媚手脚僵硬,神色紧张,忙安慰说。
“嗯。”苏明媚转过脸了,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苏明月忍俊不禁,苏明媚瞪她一眼,表示你敢笑我!苏明月忙举手投降,“我偷偷出去看看,现在到哪个环节了。”说完,打开房门,偷偷溜出去,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过了半晌,苏明月偷偷摸摸的溜回来,“新郎还没到,要到黄昏呢。”
苏明媚偷偷松了一口气,苏明月故意调笑到,“姐夫肯定心急到不得了。姐,你这到底是想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嘛?”
“你敢调笑我。”苏明媚嗔到,“等你成亲你就知道了。我这心蹦蹦蹦的快要跳出来。”
两姐妹说说笑笑,待到下午,外面人声突然大了起了,大娘子小婶子的调笑声清晰可闻。苏明月嗖的一下窜出去,“我去看看。”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姐,快准备好。”
苏明媚连忙手忙脚乱的端坐好。
果然,人潮声越来越近,苏明月闭紧房门。有那年轻男子齐声喊,“新妇子,催出来”,苏明月把着门纹丝不动,这门,岂是那么容易开的。
门外有人喊催妆诗,过了半盏茶功夫,门外一男声大声念到,“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苏明月捂嘴偷笑,大声喊,“再来。”
门外又有人念到,“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脸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苏明月装模作样的点点头,这才把门打开,呼啦啦的一群人涌上来,其中又以一名红衣男子为首,这就是今日的男主角新郎官了。
新郎官今日特别的一表人才,进来后,先朝着苏祖父苏祖母行礼,再朝着苏顺沈氏行礼,最后对着苏明媚行了一个礼。
然后,偕同新娘子,两人走到苏顺沈氏面前,沈氏将一块红色盖头盖到苏明媚头上,苏顺握住新郎官的手,说到,“同心同德,好好过日子。”说完语带哽咽。沈氏也是,紧紧握住苏明媚的手,笑中带泪,说到,“孝顺公婆,夫妻恩爱。”
“谢父亲母亲教导。”新郎新娘齐声叩谢说。
苏明月瞧见苏明媚盖头下地板,有泪珠滴落,留下淡淡水印,竟不禁泪盈于睫。
时间过得好快啊,当初那个小小的姐姐,打架后说着再也不与其他人玩了我们是一国的姐姐,一直温柔懂事让着自己的姐姐,现在要出嫁了。
待礼毕,喜婆喊着“上轿”,便有那婆子扶着苏明媚行入轿中。
沈氏一个疾步追到门口,泪落如珠,望着苏明媚的喜轿逐渐远去。苏顺不知何时走到旁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样。
族长太太见沈氏苏顺二人此状,安慰到,“当儿女的,总有离娘那一天。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们做父母的就安心了。”
“可不是,”沈氏抹一把眼泪,笑着振作起来说,“叫姐姐看笑话了。”
族长太太笑着说,“哪个当爹娘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家乐乐出门的时候我还不如你呢。三天后她就回门了,你就当她出了一趟远门。”
沈氏笑笑,这跟出远门如何一样,从此就到别家去了,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饱了还是饿了,冷了还是热了。不过,沈氏也明白,族长太太这是安慰自己,忙振作起来,继续主持喜宴。
待摆过喜宴,送走来赴宴的客人,苏家人便眼巴巴的等着苏明媚回门。
三朝回门那一天,公鸡尚未鸣叫,太阳尚未升起,沈氏便早早的吩咐下人把院子打扫干净,准备迎接苏明媚回门。
吃过早饭之后,苏家人也没有人要干其他活,个个都干坐着,端着茶盏,时不时张头望向门口。
好在苏明媚小夫妻来得也挺早的。沈氏见苏明媚脸带粉红,眉眼藏着喜气,陈二公子时不时的看向苏明媚,便知小夫妻过得和谐,才松了一口气。这新婚,只要夫妻感情好,就是一个好的开头。
一家人在堂屋里说话,又有那丫鬟送上热茶糕点,热热闹闹的,吃过中午饭之后,苏明媚跟着沈氏回房说点私房话,苏顺则带着陈二公子到书房,考究一下陈二公子的功课。
苏明月跟着溜进沈氏房中,沈氏拉着苏明媚坐下,问到,“陈家人怎么样?你婆母对你可好?妯娌如何?”陈二公子排行第二,上门有一个大哥,早已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