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淡淡说道:“只是四十座城池和一些没用的玄石矿产罢了。”她说完坐在了一旁的桌边,抬手将一壶葡萄酒一饮而下:“这酒甚是不错。”
阿布哲一愣:“四十座城池?大兴一共不过二百三十座城池,本汗已攻下八十座,陛下再将四十座城池送出,那大兴的半壁江山就没了,届时大兴才真是岌岌可危,陛下这皇上当的果真是有意思,本汗还当真以为陛下有什么雄才伟略呢。”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大兴还有一百五十座城池,一百五十座足够了。”陆菀微微一笑。
“何来一百五十座?陛下这是欺负本汗不会算数?”
陆菀:“大汗退了不就有了?四十座城,是朕给大汗的条件。”
阿布哲对陆菀的话表现的兴趣盎然:“陛下为何会觉得能用四十座城便能让本汗退兵?说来听听。”其实他只是想看看这陆菀还有什么计谋罢了。
四十座城就想让他退兵,也不知这陆菀是不是痴心妄想。
“如今挞喇退兵,塔乌的兵力不足二十万,而我大兴仍有二十五万兵力镇守,大汗,你们没有胜算。”
“除去镇守边疆的兵力,大兴拢共五十万兵力,如今也只剩三十万了,你不可能将所有兵力留在京都,京都最多十五万兵力,你是在诓骗本汗。”阿布哲将酒杯端起,笑着说道。
京都的兵力确实如同阿布哲料想的一般,只是陆菀又怎么会轻易让阿布哲知道自己的底牌。
“大汗上次同朕在福玉楼相见,便已知朕的野心,大汗以为朕会不留后手吗?”陆菀隔空与他碰了一杯:“不瞒大汗说,京都拢共只有六万兵力,可朕还有二十万私兵,从前朕想着若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坐上皇位,那谋朝篡位也不是不可。”
陆菀哪里有二十万私兵,她手里握着的就只有元祁给她留下的十万私兵,和玄诡城一千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提起此事本汗倒是要多谢陛下,若不是陛下急于登基,本汗还不能这么 * 顺利的攻入大兴,本汗不大相信陛下能将自己的全部底牌亮在那群食古不化的大臣面前。”
“大兴若亡了,这些底牌都不重要了,若能保住大兴,这二十万私兵不要也可。”
“让本王猜猜,陛下能顺利登上皇位那些大臣肯定同你谈了条件,这条件便是要陛下让本汗退兵,但陛下可曾想过,若本汗真的退了兵,陛下的皇位可还能做的稳?”
“朕从前未曾觉得,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了便没那么重要了,从前没得到时都是执念,朕自己闯的祸,朕自己解决,若能保住大兴,这皇位不做也罢,朕愿与塔乌拼死一搏。”
“拼死一搏?只怕陛下你今日走不出这帐篷了。”阿布哲将酒杯用力掷在地上起身说道:“来人!”
数十个侍卫一拥而上,冲进了帐篷。
陆菀望着这些侍卫有些失望,那个从前护着他的少年终究是与她刀剑相向了。
她抹去眼角的泪珠低声说道:“若朕今日丧命于此,只怕塔乌的兵力又要损失一半了。”她抬手挥了挥。
帐篷外埋伏的杀手透过账中蜡烛折射的影子看到了陆菀发出的信号,他们迅速点燃了塔乌军营粮仓的火‖药。
“嘭——”一声爆炸声响彻云霄。
“大汗!大汗!粮仓没了……”一个侍卫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说道。
“什么?!”
“大汗可还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陆菀道,她起身笑了笑:“这样的礼物,我在塔乌的军营放了二十个,若能换大兴太平,我愿与大汗和大妃腹中的胎儿同归于尽。”
“陆菀!你当真野心勃勃,你究竟要做什么!”阿布哲怒声说道。
他怒了,这就是陆菀想要的效果。
“朕愿送塔乌四十城,只换塔乌退兵与大兴休战半年,大汗可以考虑考虑!”
此地不可久留,陆菀转身便欲离去,可身后的侍卫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转头看向阿布哲,目光中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放她走!”阿布哲吼道。
他没办法不放她走,若不放陆菀走,火‖药引燃,这个代价太大了,要是伤及达娜和她腹中的胎儿,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陆菀走到帐篷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阿布哲,我想用自小被你保护的菀儿这个身份问问你,元祁他……到底是否活着……”
阿布哲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你还是放不下他,但他是否活着我也不知,我率军将他逼至死人谷,派人守了半个月也没见有人出来,没有人能在死人谷存活半个月。”
“菀儿,我不明白,明明你一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后果,你为何还要去做?我真的分不清你到底爱不爱元祁。”他睁开双眸看着陆菀纤瘦的背影问道。
陆菀:“爱或不爱原本就没有那么重要,许多事都比情爱重要。”
“或许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能让你抛却一切的人,菀儿,你身上的枷锁太重了。”这是阿布哲出于 * 朋友对陆菀说的最后一句肺腑之言。
陆菀咽了下口水,强忍着眼角的泪:“多谢你,阿布哲。我从这里走出,我们便再无半点情分,若他日相见我们便是敌人,还望彼此不要手下留情。”
她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