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有些激动,不断喘着粗气,苦涩问道:“谋害后妃?我何时谋害过后妃?”
楚嫣然并未看她一眼,只是捂着鼻子掸了掸衣裳,娇滴滴的说道:“皇上说有便是有。”楚嫣然顿了顿,俯身上前,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一字一字的说道:“臣妾说有便是有。”
“你!”陆菀抬手,只觉胸口憋闷一口气上不来,便又咳了起来。
“啪!”楚嫣然一巴掌打落了陆菀的手,转头又是一丝不屑的笑意,抬脚勾起了跪在一旁桃夭的下巴:“你就是刚才对本宫大言不惭的贱婢?”
“奴……奴……奴婢……”桃夭哆哆嗦嗦的说道,她只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裳。
“别害 * 怕,本宫大人有大量,只要你将你家娘娘谋害本宫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本宫便饶恕你,我看你也有些姿色,不如本宫去求皇上收了你?”
楚嫣然算不上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姿色平平,容貌更是比不上陆菀,可是她却有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就是这双清澈中却带着魅惑的眸子将元邺彻底的迷住了。
曾经陆菀以为,能拥有这样清透眸子的女子,定然是个纯真善良的,只是没曾想,如今这双眸子里尽是狠毒。
桃夭没有作答,身子依旧止不住的颤抖,这种莫须有的事儿,她又如何作证?
皎月见桃夭没人的时候倒是骂的凶,如今楚嫣然就站在她面前,她倒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又见陆菀咳的厉害,实在是心疼,即便对面是皇上的宠妃,她也要大着胆子替自家娘娘说上几句:“宸妃娘娘,丞相大人将我家娘娘视作掌上明珠,您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我家娘娘的头上,他定然是不愿的,您也不怕丞相大人知道此事?”
楚嫣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皎月不解地看着笑到几近癫狂的楚嫣然。
楚嫣然开口道:“看来姐姐还不知道呢,正巧,妹妹带了另外一份诏书。”
说完,她将另一份诏书丢到了陆菀的身上。
陆菀拿起滚落在地上的诏书,看着诏书上诛心的字: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陆清远,野心勃勃,弄权乱政,意图造反,违背天运,大逆不道,即日起削其官职,念其曾与先帝共创太平盛世劳苦功高,特予以全尸,不株连其九族。现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壶,择一自行了断。不得延误!钦此。
陆菀看着元邺下的圣旨泣不成声,泪如雨下,她用手死死攥着诏书,失声问道:“我父亲为官清廉,又怎会意图造反?”
“姐姐啊姐姐,你还不明白吗?造不造反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皇上初登基时根基不稳,自然是需要一位老臣扶持的,所以才娶了你,若不是你,这大兴朝的皇后便是我。”楚嫣然说到这句时,脸上的表情明显狰狞了许多。
陆菀听说皇上还未登基之前有位白月光,原本她还有些担忧,不过自他们大婚后,元邺待她还不错,她以为那只是谣传,现在想想竟是真的,这位白月光应该便是眼前的宸妃了。
她强忍眼泪,可双眼却通红,已经布满了血丝。
原来一开始她便挡了他们这对“有情人”的路。
楚嫣然又开口说道: “如今皇上根基稳固,自然是要铲除这些在朝堂上指手画脚的老臣了,至于什么罪名……我想我不用多说,姐姐都懂。”
陆菀胸口一股暖流涌上喉头,霎时,鲜血从她的口中喷薄而出,血腥之气充斥着她的口腔。
“娘娘!”皎月连忙上前。
原来那些柔情蜜意,那些情意,那十里红妆,那一生一世 * 一双人,都是假的?
他娶我竟只是为了父亲的扶持?
我早该知道的,从他冷落我的那一刻我就该知道的,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忘了告诉姐姐,丞相大人被赐死那日,丞相府忽然起了一阵无名火,将丞相府烧了个干净,听说衙门去的时候可是抬出了不少尸体呢。”楚嫣然用手卷着自己的胸前的头发,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说道。
话到此处,陆菀也都明白了,丞相府又怎么会无端端燃起火?她心口一阵绞痛,痛的她喘不上气,她颤抖的伸出手,指着楚嫣然问道: “是你还是元邺?”
“是我还是皇上又有什么区别?”楚嫣然反问道。
是啊,是她还是元邺又有什么区别,她因为当年之事恨极了自己,元邺又将她视若珍宝,自然也对自己冷淡了许多,只是没想到元邺竟然会纵容楚嫣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桃夭用余光撇了捂着胸口痛不欲生的陆菀一眼,看样子小姐算是彻底没落了。
她眼珠一转,连忙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大喊道:“我作证,我作证,就是废后陆菀要谋害宸妃娘娘。”
“桃夭!”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叛主的桃夭,她与娘娘从小一同长大,她怎么敢、怎么狠心去同旁人一起诬陷娘娘?
“噗——”陆菀又是一大口鲜血涌出,她没有想到桃夭竟然也会背叛自己,在她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扎上一刀。
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气力,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噎在胸口,堵的她喘不过气,她重重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楚嫣然、元邺若有来世,我定然不放过你们……
再睁眼,她穿着白色里衣,躺在白绸蓝纱帐下,阳光打在她白皙红润的脸上,她伸手挡在面前,透过指缝看去,周围的一切都那样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