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菀对着林澈淡淡一笑:“那林医官慢走,我去看看王爷……”
“侧妃!”林澈开口喊道,他见陆菀停下了步子,回头静静看着他,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几次欲言又止后,他才支支吾吾地憋出来了一句:“王妃的薨逝……总之您放宽心……”
“啊?”陆菀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这杜若的死又同她有什么关系?林澈这话说的,当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是……王妃的薨逝……跟您无关……”林澈见陆菀还是不明白,索性一咬牙全说了出来:“我今日前来听到丫鬟议论,大概了解了一些……但……王妃并不是她们所说的气血上涌而亡,王妃的病……本就是数着日子过的……王妃自己也清楚……所以即便没有您的事儿……”
林澈今日刚入府,便听到丫鬟们在议论 ,说是王妃发现了侧妃通敌,这才气血上涌而亡……
可林澈先前为杜若诊过脉 ,也验过杜若的尸体,那杜若本就没几天活头,而且他同陆菀接触过几次,通不通敌他不知道,但陆菀敦厚大度,给他的印象是很不错的,所以他听到丫鬟们这样议论,自然是有些替陆菀不平,但他也不能拦着丫鬟们挨个解释,他能做的就只有让陆菀放宽心……
陆菀是个聪明人,她听完林澈的一番话便什么都明白了,只见她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
这些事儿她原本也没扯到一块儿去想过,没想到丫鬟们竟在背后如此议论,那王爷会不会也是这样想的?
她震惊的是,这杜若竟早就知道自己要死。
那,杜若没有求证自己通敌是因为她知道她本就寿命不长才没时间求证,还是因为她想让众人都以为是自己气死了她?
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自己误会了王妃……
陆菀顿时对杜若心生愧疚,但杜若的死真的与她无关,这点,她不想背锅。
可不等陆菀细想,林澈便又开口说道:“侧妃先前是否有一串银色镂空的珠子?”
“是。”陆菀首饰很少,只有一串银色镂空的珠子,那是她回门当日杜若亲自带到她手上的,说是有安神的作用,对她的梦魇有好处,只是她向来不喜带一些珠宝首饰,便放在梳妆台上搁置了,后来皎月见她也不戴,就收到了库房。
“先前替侧妃问 * 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串珠子,只是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所以未曾多想,可今日听丫鬟们说了这些,我才恍然想起…… ”林澈顿了顿,继续说道:“那珠子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儿,应是……凉药……”
“什么是凉药……”陆菀心里“咯噔”一声,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连忙追问道。
“就是……青楼女子的避子凉药……里面加了许多麝香……”
陆菀听闻此言身躯一震,她心中刚燃起对杜若的歉意,便被一盆水浇灭了。
陆菀之前以为杜若是为恶而不自知,刚才又觉得是自己误会她了,可现在看来,这杜若当真是个十足伪善的人……
“它应是将凉药晾干碾碎又揉成了珠子,其中应该还添加了檀香,用于压制凉药本身的味道,这种方法比一般的麝香珠更毒,麝香珠极容易被人发现,而这种珠子很难被人发现,佩戴久了,女子会终身不孕,若不是多年前下官曾替一位青楼女子看诊……下官也发现不了……”林澈身为医官已经见识了许多深宫后院的把戏,但他生怕陆菀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便继续解释着药理。
“侧妃若想求证,只需将那珠子浸泡在水中,若是有一些褐色的液体从珠子中渗透出来,那便与下官猜测的一样。”林澈将该说的都说到了,至于陆菀之后该如何,那便与他无关了。
林澈拱了拱手:“侧妃,那我便告辞了……”
其实,林澈对陆菀是带着一些愧疚的,与今日替王爷换药的那人有关,那人恨毒了陆家……
“多谢林医官。”陆菀颔首说道。
林澈的人品陆菀是信得过的,而且林澈与杜若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纠葛,定不会平白污蔑杜若。
陆菀只是没想过,从她刚一入府,杜若就用了这么阴毒的法子对付她……
所幸自那一日起,她便从未带过那串珠子,也没酿成什么不可饶恕的后果,而且如今杜若已死,陆菀也无处追究……
陆菀不得不感叹一句,这杜若当真是个可笑可恨可怜之人……
玄诡城内,欲钟楼杀机四伏。
随着手持梅花令的神秘人一声令下,十几个潜藏在欲钟楼各处的影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他们曾经的首领——祝靖。
一时间,欲钟楼惊叫四起,客人们四散而逃。
祝靖功夫不错,但顾川这次出动的可是玄诡城的一等杀手,十几个影卫一拥而上,任谁都反抗不得。
玄诡城最高领导者并非城主,而是手持梅花令的人,换句话说,只要有梅花令,即便对方是玄诡城城主,也要听他号令,在玄诡城,城主只有管理之权,而梅花令却有统领之权,二者有实质性的差别。
原本这梅花令是在顾川手上的,可后来顾川担心陆菀安危,便将这梅花令送给了陆菀,如今为擒祝靖,顾川又将梅花令从陆菀手中借了出来,这梅花 * 令的归处,也可谓是一波三折。
若没有梅花令,单靠城主一张嘴是没有办法擒杀祝靖的,因为祝靖毕竟是玄诡城长老,他当尺素商也并没有违反玄诡城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