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被这残忍的社会淘汰,唯有用实力,才能说服他人。
而这第一步,就是先从Z大毕业。
若不是那三千多天的狱中生活,她可能完全不会有这股拼劲。那时被剥夺了一切光环的她,任何人都能随意践踏,那些过去得罪过的人亦是看尽了她的笑话。
她已经不记清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些天的,又是如何鼓起勇气自杀,毕竟的她早已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万事有父亲善后的裴家大小姐了。她变得懦弱胆小,即使被狱霸欺负了也不敢还手,常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睡不着觉。
她好像完全不记得了…又好像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那种窒息的感觉,记得绳子嵌入皮肤的那种疼痛感,她记得那时她的大脑涨得厉害,而颈部的肌肉正在撕裂,她虽然没有马上死去,却已经动弹不得。
那种分秒似年的缓慢死亡仿佛还历历在目,那种□□与灵魂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
偶尔的偶尔,她会在深夜惊醒,手下意识覆上脖颈,彼时的她总是大汗淋淋,那应是残留在灵魂上的恐惧笼罩着她,使她无法安宁。
她不可能在重生后,就变成小说里那种开了金手指的大女主,毕竟她要是真的如此厉害,上一世也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
对于她玩不过的人,她暂且不想理会,她要学习的还有太多太多,她没有时间与之周旋,只有等她站到了一定的高峰上,她才有解决那些恩怨的实力。
如果依靠他人去报仇雪恨,她确实能一时爽快,但若是再碰见一个类似的人,她还是有可能被对方耍得团团转,所以,她要慢慢攒足实力,再去碾压对方。
虽然最终让她锒铛入狱的是男女主,但裴欢从未想过找他们麻烦,因为她明白上一世的自己,倒底是咎由自取,她不否认自己的罪行,但她愧对于被自己牵连的父亲。
而那些利用、欺骗、欺辱她的人,她不会放过,就像她不会忘记那些真心待她的亲友们。
常常被闹钟唤醒时,裴欢会有片刻的恍惚,生怕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终须醒,浮生若梦皆是空。
好在,陈妈祥和的嗓音总是会将她拉回现实。
这样患得患失的常态,终是叫她大病一场。
高烧反反复复,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日夜埋头睡觉,怎么也睡不够,直到某日凌晨她在床旁看见了那宛若神袛一般的男人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努力去睁眼,确定对方是真人后又直接睡了过去,脑海中最后的想法是: 他怎么会在她的卧室里?
耳边似有人在低语:“盼盼,你该起床了。”
他又怎会知晓,她的小名?
这是母亲还在世时为她取的小名,出于悲痛,父亲极少这样唤她,季元白…又是如何得知的?
全身似是虚浮在黑暗的空间里,她感受不到体重,却听得到外界的声音,但眼镜怎么也睁不开眼。
那一幕似梦非梦。
“轰隆”的雷声响起,这一巨响似乎刺激到了裴欢的大脑神经,她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再没困意。
第19章 要你
夜色浓郁,
房间内的飘窗不知为何半开着,雨水肆意地飘进,裴欢慢慢走上前,静静地注视着那半开着的窗儿。
半响后,她关上窗户,只当自己多想了,身在M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来。而那些超出她认知的事情,她宁可当做不知。
肚子咕咕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房间,尤为明显。
过了好一会儿后,裴欢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饿了。由于已经是深夜,她不好打扰陈妈,独自去厨房下了碗面。
在生病的这段时间里,无论陈妈喂她吃什么,她都会吐得干净,无奈之下,家庭医生只好给她输了营养液,许久没进食,裴欢吃得很慢。
边吃,她边打开不知何时关机的手机,数条信息顿时浮现。
有好友的,有同学的,也有季元白的。
她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后还是点开了男人的头像框,从她发烧的那日开始,到昨天,男人都尝试过给她打语音,也总在没被接通后,耐心的发消息道:空闲时联系我。
裴欢想了想,准备待会儿上楼的时候回他,随后便开始回复起了他人的消息,也顺便在朋友圈发了一个自己满血复活的表情包。
通讯录里的人多半都是夜猫子,消息回得很快,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裴欢完全忘记了时间,等她懒洋洋地回到卧室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忘了联系季元白。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播出时,男人的视频请求倒是先进来了。
身着黑色的衬衫,他清隽的面上有几分倦意。此刻应该是在车内,车窗半落,外面阳光盛而明亮,这也足矣说明他不在国内。
“生病了?”
“嗯…”裴欢点头,隐去眼底不易察觉的狐疑,轻声问道:“你出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