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家教”
第2章 华洋
在华洋没有人会不知道裴欢,即使没有见过她的人儿,也绝对会听过她的大名。
华洋一向喜欢用拳头和背景说话 ,取代原先的头头对从小就学习搏斗的裴欢来说轻而易举,再加上本就拥有过硬的背景,她很快便成为了华洋公认的大姐大。
尽管私下有不少学生会将她比喻成一条阴晴不定的疯狗,但谁也不敢正面与她起冲突。相传得罪她比死都还要可怕,她会像野狗一样将你的肉一块接一块咬下,让你生不如死。
这些奇怪的传说将她塑造成了吃人般的女魔头,即使那些比她还要高上一届的学长学姐们在路上碰见她,也都得乖乖喊上一声裴姐。
就连只相隔一条街的重点高中的学生,都对她有所耳闻。
和很多校园小说一样,职高永远是在重点高中隔壁,作者们也永远喜欢突出这一点。
过去裴欢不明白为何在诺大的京城,偏偏这两所有着天壤之别的高中会如此相近,但如果这只是一个小说世界,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很多事情的发生根本不需要逻辑,小说里的女主在华洋,男主却在一中,倘若这之间隔得太远,他们怕是连认识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思绪间,车在校门前停下,李叔下车为她打开车门,裴欢下意识的抬眸往外看去,入眼的,是一栋在数栋旧楼之间脱颖而出的新楼,那栋父亲为了让学校多加关照她而赞助的教学楼。她再一次对自己发誓,不要再让父亲失望了,也不要再落得那样可怜的下场。
“裴小姐”李叔温声提醒道:“我们到了。”
裴欢回过神来,随即下了车。
一路上有惊讶的目光不停投来,有人认出了她,有人没有,当她走进班级的那一刻,原本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得只剩下她的脚步声,纵使她卸下了过去酷爱的太妹浓妆,大家也不会认为她就此变成了无辜的小白兔。
下一秒:
“裴姐好!”班里的人齐声道,洪亮的声音震得裴欢有些耳聋。
这一声整整齐齐的“裴姐好”隔日如隔世,从早上开始,那些不停汹涌而来的情绪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就好像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而是真实的经历,就好像现在的她,是一个有着十七岁躯壳实际上却已经活了一世的人。现实与梦境,旧的记忆和新的记忆,不停地交叉着 ,每看见一个认识的人,都会联想起梦里的事件。
尽管她的变化如此之大,班里的也只有关系与她不错的许一凡敢于搭话,他坐在裴欢的前面,平日里经常会扭头和裴欢嬉皮笑脸地闲聊,今日也不例外:“裴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闻言对方只是抬了抬眸,懒于回答。
面对裴欢的不理睬男生也并不生气,似是早已习惯了般,反而将椅子拉得更近了些,“据说今天会来一名转校生。”他神秘兮兮的道,“我在校长办公室见过她一面,超级绝。”
这个画面早已在梦中出现过,但裴欢还是配合的问道:“有多绝?”
记得梦中除了爸爸以外,她最对不起的人应该是这个傻乎乎的官二代了,这个唯一真心把她当做朋友的人却在前来阻止她犯傻的路上出了车祸,他手机里的最后一次电话是拨给她的,可是她没有接,执意进行手中的计划,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
她记得一向待她温和有礼的许母第一次失了态,她扑向她,尖锐的指尖几乎镶进裴欢的手臂里:“你把凡凡还给我!”即便到了这时候,出生于书香世家的许母仍没有说出那些能令她泄愤的脏话,但却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愤怒及悲痛。
梦里的裴欢面对这一幕时沉默的低着头,藏起了满眼的愧疚,但这在他人看来,无疑是冷漠无情的表现。
她想后来裴家出事儿,许家必然是顺水推舟了一把,否则也不会倒地这般之快。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微微抬首,像只傲娇的孔雀般等待她的追问。
裴欢看着他,心中却有些失笑,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这是她第一次与小城转学过来的尹蔓见面,身为女主的她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在成绩上都压得裴欢喘不过气来,梦中的她,从一开始就极度厌恶对方,嫉妒参杂着自卑使她在知道了男主对尹蔓的感情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一错再错,直至无法挽回,在狱中的前些年头,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有错,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再然后,她变得时而疯癫时而正常。
如果没记错的话,尹蔓将会坐在她身边,也就是班上唯一的空位置上。尽管一直是梦里的那个自己在犯错,裴欢却仍旧对这么一号人物没有好感,所以与其让自己后来的日子不快活,不如就此避免,心下有了决定:“许一凡。”
还在等着裴欢追问的男生微微一愣,这大概是这位大姐大从小学毕业后,最温和叫他名字的一次了,一时间有些不习惯地挠挠头,“怎么了?”
“坐道后面来。”
许一凡错愕地看着她,低哝道:“不会是真的吃错药了吧…”话虽如此,他还是利落的将他的东西移到了后面,麻溜地坐下。
八卦的光芒顿时从四周射来,裴欢只当做没看见,淡然地从包里掏出课本,开学一月有余,裴欢却没有记过半个字的笔记,所以课本就和新的没啥两样。
她其实并不笨,上小学时代成绩也一直是在年级前三徘徊,算是有几分天赋,但少不了努力,只不过后来都被裴欢自己糟蹋了。
三年初中是靠着脑子侥幸毕业,后来到了高洋,无论她考试考得有多糟糕,或者说无论她来不来考,学校都会闭上眼睛让她通过,后门可算是开得明明白白了,但也导致她变得愈加肆无忌惮,彻彻底底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