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兢兢业业,将一身都奉献给了朝廷,给了大元的百姓。
结果眼前的男人不但不领情,反而害怕他夺了他的位置。
淑妃仰头笑了两声,因为哭过很多天的嗓子已经变得嘶哑,听起来格外恐怖:“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活该你对宜妃再好,宜妃也从不正眼看你一眼;活该皇后与你离心离德,越来越远;活该所有人都拿你当个跳板,对不没有半点真心……”
“你不配——你这辈子都不配!”
淑妃说着,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然而皇上早已有准备,腰一弯躲了过去。
他躲过去了,淑妃操着长剑,又毫不留情地刺过去。
皇上再如何戒备,可从未练过,腰部被刺了一刀,他疼的大叫了一声,淑妃丝毫没有犹豫,又一件刺过去……
腰,腿,胳膊,胸,肚子……
等到禁卫军闻声赶过来的时候,皇上的龙袍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淑妃被禁卫军带了下去,关进了天牢。
翌日,淑妃于狱中服毒自尽。
半个月后,一个名叫张荇的女子出现在余杭,只见她桃腮杏面,眼睛一瞪,便如同铜铃般,让人难以靠近。而且,她的身侧时时跟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若有人想靠近,那狮子便张开血盆大口……
另一边。
京城。
自从皇上被“疯了的淑妃”刺杀后,皇上龙体亏损,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往往一个早朝结束,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的身体已经变得很差了,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皇后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陪伴他、鼓励他。
贤妃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才能,他无暇处理的奏折,贤妃都能处理的非常好。
就连吴昭仪也常常讲些宫中的趣事逗他开心。
他觉得,这种提前的养老生活也不错。
正如今天,他刚下早朝,皇后便命人送来了金丝燕窝,皇上甜滋滋地喝着燕窝汤,思忖着要不要让司敬嫔过来唱个曲,殿门被推开。
皇后缓步走进来。
她抬抬头,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宫女们都出去后,皇后走了过来,坐在他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燕窝,一勺一勺地喂给他:“陛下,臣妾亲手炖的燕窝,怎么样?”
燕窝甜丝丝的,比前日上贡的橘子还要甜,皇上道:“皇后炖的燕窝汤,自然无人相较。”
听到这话,皇后嘴角露出一抹笑,“皇上喜欢喝就好。”
喂皇上喝完了燕窝,沈灵溪拿起绢布细细地帮他擦干净嘴角,才从袖口拿了封信出来。
她轻声,依旧温柔,“陛下,您看看这个,签了吧。”
皇上看了眼,封面上是硕大的“和离书”。
皇上仰起头,不解地看她。
沈灵溪温声道:“陛下,我当皇后当了十来年,当够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皇上:“放肆!你永远是朕的皇后,你怎么能让朕休了你!”
“不是陛下休妾身,是妾身休皇上。”沈灵溪从信封里抽出和离书,拿着印泥抹在他手上,替他按上去:“顺便,臣妾只是通知皇上,没有寻求皇上意见的意思。”
皇上挣扎着抗拒,然而连日的病痛折磨,让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拿着他的手按完和离书,沈灵溪对着和离书吹了吹,脸上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意,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三天前,她知道了一件事。
或者该说是一系列的事情。
皇上从没喜欢过她,当年当街英雄救美,是他早就算计好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爱上他,让沈家为他所用。
她的孩子也果真是他背后在捣鬼。
至于一手扶着他上位的沈家,不过是他用来平衡权利的工具而已。
没有喜欢,没有爱意,从来都是利用。
亏的她傻傻地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将自己锁在深宫整整十年。
收拾了些细软,走出了皇宫,沈灵溪回头看着自己住了十年的皇宫,只觉得和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相比,她渺小的不像话。
最后看了一眼,沈灵溪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