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疾手快地立即拉住她,楚潇颤颤地抬眸,在月色下看见他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她为了保持住平衡死死抓着顾宜的肩,耳尖火烧火燎地烫。
软香温玉在怀,顾宜面色不变,只是揽着她的腰,往下一跳。
顾宜稳稳地落地,楚潇却是差点摔了个五体投地。还好身下是一片菜畦,也不会伤着骨。顾宜没等楚潇发言,便凝声道:“不远处是大理寺,去那儿避一避。”
楚潇微微颔首,耳根一片火红。顾宜在前她在后,一路往城东大理寺方向去。
这回没再听见脚步声,两人脚步也放慢了些,顾宜也没再这样抓着自己的手,而是停下来,等她慢慢跟上自己再跑。
见无人跟来,两人步伐放慢了些,直至看见大理寺的屋殿,楚潇和顾宜才由跑转变为走。
顾宜倏然停下脚步回首看着她,欲言又止。半晌,他面带疑色皱眉道:“病了?”
楚潇亦是摸不着头脑,面带疑惑之色:“谁病了?”
顾宜将眉头蹙得更深,拨了拨玉扳指,走在她前边:“那你为何脸这样红?难不成是发烧?”
楚潇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她暗骂一声,这榆木脑袋!
莫名其妙脸红也就罢了,还被这木头当场揭穿!
楚潇清了清嗓子,低声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休息片刻便好。”
顾宜“嗯”了一声,继续带着她往前走:“从侧门进。”
楚潇颔首,他带楚潇从侧门进入,确认没有人后再关上了门。
她扮成的是顾宜身边的仵作,自然也不需要鬼祟。她在长廊跟着顾宜穿行着,终于到达了一间厢房。
顾宜忽然停下脚步,抬眼看她:“可还会武功?”
楚潇深知这原主是不会的。凭借着自己的跆拳道三脚猫功夫,若是真面对了危险,可能就是死路一条。原主在风餐露宿中长大,身体早已糟糕到了极点,动不动就生病,恰如现在——
她好像真的发烧了。
楚潇暗骂一声,无奈地抚了抚额,顿觉头昏脑涨,身子时冷时热,难受得紧。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强撑着道:“不太会,让顾大人见笑。”
顾宜微微皱眉,清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不会,那便这段时间不要擅自外出,跟在我身后,以防不测。此外,你为何擅自外出?在特殊时刻,若是出了差错,应该怎么办?”
楚潇仰天长叹一声。
虽说她决心改变顾宜的命运,此时还是深觉无趣。
如今还得挨他的训斥。
也罢,若是外出了出了岔子,夺走她狗命的便是别人。
楚潇深深吸了口气,讪笑道:“……下次一定。”
顾宜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两人相顾无言,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至极。
楚潇率先发话,按了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顾大人觉得,派遣刺客是谁?”
顾宜深邃的目光晦暗不明,几近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依我来看,不太明确。”
楚潇头疼得很,按了按太阳穴,声音也放小了些:“我倒想知道,这人的真面目。”
“那人想除掉你,”顾宜拨弄扳指的指尖微微一滞,面沉如水:“而那人为何要这样做?因为你所查之事,触犯到了他们的底线,所以他们不得不动手。”
“我看见了,”楚潇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声道:“那人所佩的刀——是绣春刀!”
黑暗中看不见刀的轮廓,但楚潇可以确定,那刀形像极了锦衣卫的刀。那人估计是以为楚潇不会在意刀的细节,便没有换刀。
顾宜的眸中似有千年冰雪,楚潇看见,他脸上微微有了些怒意。
“沈岳?”
***
沈岳袭击楚潇,也在情理之中。他早想推楚潇下火坑,但没想到他竟如此鲁莽,直接派人袭击了她。
不愧是大烂文的男主,居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在黑市,又如何有精力派遣下属做出这等荒唐事?
他没有在用心查,而是想着把罪强加到楚潇身上。
楚潇冷笑一声,身体却渐渐支不住,忽冷忽热,手脚冰凉,额头却滚烫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