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
她勉强笑笑:“我是被你吓着了,忽然就看见这么大一个人,可把我吓了一跳。”
这谎话也编得全面,顾宜像是信了她的话,便进来淡声道:“我刚来,不好打搅你们,便没进去。”
他今天没穿官服,一身短打,干净利落。头发随意盘起,将身上流畅的线条勾勒有致。男人走上前来,楚潇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她捡起地上的包子,讪讪一笑:“顾大人,你没有听见什么吧?”
“未曾,”顾宜唇角似笑非笑,眼神不明,似乎含着笑意:“我就听到你说,‘男人有什么好的,还不如一个人生活。’”
楚潇:“……”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楚潇闷声不语,又拿了一个包子,闷头啃着。
“楚姑娘这话倒说得利索,”顾宜喝了口早茶,挑挑眉,“以我所见,我也不喜欢成亲,不如一个人快活自在。”
楚潇深深呼出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随意地开着玩笑:“那确实如此,以我来看,你我倒是知己。”
顾宜没再说话,不紧不慢地恰了口早茶。他稳稳坐在檀木椅上,并未抬眼,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顾宜人一来,前厅内便一片寂静,空气仿佛也凝固住。
半晌,他方才淡声发话:“你若是今天得空,便与我们去找媒婆,若是有看的中的,欢喜上的,告与我们便是。”
小丫鬟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宜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思,发话:“真正的喜欢不是喜欢他的名与权。有更适合你的那个人,只不过你要慢慢遇到。若没有适合的,你可以暂住将军府——你父母在何处?”
他说得很对,真正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那她对顾宜……又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她也不知道。
“死了,”丫鬟低声说,“我叫阿荷,那年发洪水……我被卖到了张侍郎家里。”
楚潇又问:“张侍郎家里对你好不好?”
“我们都是下等干粗活的丫鬟,”阿荷抹了一把眼泪说,“秋儿姐姐和那个家丁才是上等的家仆,他们不仅陪着公子,还陪着夫人。夏儿姐姐是只陪着公子的。根本轮不到我。”
她的这一句话,含着很多的信息。
楚潇皱了皱眉:“夏儿是第一个发现公子尸体的,也是亲手杀了公子的。秋儿她和夫人站在一边,服用了和鸣子而死。而家丁现在还在大理寺。也许有时候,没有卷入这场风波中才是最幸运的。”
阿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们还想问你一些话,”楚潇温声说,“你说秋儿和家丁不止是陪着公子的,还陪着夫人。事实是如此吗?”
“是的,”阿荷环顾四周,小声说,“我听秋儿姐姐说,她和家丁都是安插在公子身边的眼线,一举一动都盯着公子。不过公子也没做什么事情,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眼线’抛之脑后。”
眼线……
“我明白了,”楚潇思索了一阵,“多谢你。”
顾宜淡淡地放下茶盏,抬了抬眼。
楚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个人,看打扮,是顺天府的人。
顾宜没猜到来人的目的,便启唇道:“可还有事?”
那人恭敬地回答:“顾大人……张侍郎夫人找着了,现在正在人在大理寺。”
楚潇凝眸,镇定地望向顾宜:“走。”
看来这个休沐日,注定不太平。
***
顾宜坐在张侍郎家前厅,鸦睫微颤,眼神晦暗不明:“夫人,你为何私自出逃?”
张侍郎夫人在外流离了几日,如今被找回来,已经是狼狈不堪。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发,神色憔悴,却依然不肯说一句话。
“你们这群官,”张侍郎夫人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再这样任由你查下去,我迟早会被误判成凶手!我不跑,更待何时?”
顾宜眸中寒光尽显,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若是人是清白的,本官断不会误判。你也不必心虚,若是你真的做了什么,本官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