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吓急了胆:“殿下也不能看。”
“孤不看,孤闭着眼给你量。”
“不行,也不能摸。”
有宫女不由笑出了声:“程世子当真是面皮薄,跟姑娘家似的。”
江照翊闻言立时正了脸色:“闭嘴!这是你能说的?”
宫女血色尽敛,尴尬地低下了头,“奴婢失言,太子殿下恕罪。”
而江照翊看都没看她一眼,烦躁地回首:“程从衍,你跟孤过来,孤保证不碰你,给你量好全身。”
“不,不必了,要不臣这里头的衣裳,还是不做了吧……”程渺渺实在不想出幺蛾子,退堂鼓打的响响的。
“不成,外头衣裳都量了,里头也得做几套,你若不放心孤,孤叫青鸣来给你量。”
江照翊硬拉着她往屏风后头钻,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有一阵子,隐约是吵嘴的声音,众宫女们耐心等待,等到最后,才终于见到那条绛紫色的卷云纹腰带被扔到了屏风上,紧接着,浅紫的那身外衫也被挂了上去。
“青鸣!”只听江照翊高呼一声,东宫的大宫女青鸣便迈着步子从容而来。
青鸣走到屏风后,混入两个不高不低的身影当中,显得格外突出,不久,屏风后便传来她温柔的音色:“腰围一尺四,肩宽一尺,臂长……”
江照翊给她做衣裳的决心,渐渐从一开始的玩笑变得很是执着,他吩咐青鸣量好尺寸便退下了,目睹程渺渺别扭地穿上外衫,偷摸摸到他身边严肃道:“殿下说好了,要帮臣打听清楚那本书究竟是哪里来的,可不能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孤是君子,你何时见过君子骗人的?”他很是信誓旦旦。
“那青鸣……”
“青鸣是孤的人,整个东宫没有孤的吩咐,没有人会多嘴一个字。”
这小太子,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渺渺心思复杂,又不好直接问,只能牵强地笑笑,落荒而逃,好不狼狈。
外头江珊珊居然还等在殿中,玉莺和樱笋正陪着她玩,程渺渺一过去,她便支开了她们。
“程哥哥,明日便是二月二了,上林苑有纸鸢比赛,你要陪我参加吗?”
原来一眨眼已经到二月了。
程渺渺一边惊叹时间飞快,一边惊叹皇宫花样真多。
前几日的逐鹿会刚尘埃落地,马上就又有纸鸢比赛了,怪不得许多根本不住在皇宫的世家贵胄,帝后也常会说他们是自己眼睁睁看着长大的。
这一天天进宫的速度,可不是看着长大的嘛。
程渺渺自己也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功夫参加那纸鸢比赛,不好轻易答应下来,便将希冀的目光投向随后而来的江照翊。
江照翊穿戴齐整,从后头绕出来,一出现就被江珊珊逮着问:“哥哥,明日的纸鸢比赛,你要同我参加吗?”
江照翊瞅一眼程渺渺:“小孩子玩的把戏,有何意思?我同你程哥哥明日有事,不能陪你放纸鸢了。”
“哦。”江珊珊情绪中不乏失落,“那是何重要的大事?我明日要用的,可是你亲手给我做的那只小燕子呢。”
“听话,下回哥哥给你做只更大的鹰。”江照翊抚抚妹妹的脑袋,弹了弹俏皮可爱的双丫髻。
下午还有太傅的武课,送走江珊珊的两人坐在一起囫囵用了个午饭,便马不停蹄赶往上林苑。
程渺渺听萧庸的话,将自己对武学一窍不通的原型完全暴露在了陈巳和江照翊面前,陈巳当真如萧庸说的那样,对她的情况虽然吃惊,但也表示理解。
毕竟人始终不可能十全十美,程从衍的文学已经做到了那等地步,时间都花到那上头去了,那武学弱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可惜,他原以为程从衍会是他孙子的对手,一开始便对她抱了极大的兴趣,这期望越大,得知真相时的失望便也越大。
“从衍。”但陈太傅该教还得教,指着那匹比她人还高的骏马,道,“先上马跑两圈。”
“……”程渺渺恍恍惚惚觉得这课不该来,早知该叫杜醒时帮自己称病才是!
“太傅……”
“我知道你身体弱,手也还不灵便,故而上堂课只是教了你简单的拉弓射箭。”陈太傅一脸正义凛然。
呵呵,简单的拉弓射箭。
程渺渺嘴角抽搐,想起上堂课掰都掰不开的弓弦,她的手就开始隐隐作痛。
陈太傅还在兀自念叨:“……但是从衍,骑马这等事,是咱们好男儿必须得学会的事情,不论文武,这都是一个学者该有的态度,来,驯服它,上!”强硬的语气简直不容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