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谢什么,我同程从衍也不是没有交情,这声谢,就等她成功从宫中出来后,再自己说给我听吧。”
贺兰钦笑笑,拉了拉缰绳,掉头欲走。
不想刚掉好头,街上正好有人跑马疾驰,从他眼前飞过,只留下一阵热风和一个破碎的残影。
那人穿着官兵的衣服,贺兰钦不禁问了句:“这是谁,跑的这样快?”
“往皇宫去的,多半是有急报吧。”
晏鹤闻也随之张望了一眼,那人却早已跑的没有踪迹。
“报!北翟夜半突袭我军!致我军兵马粮草损失惨重!”
“报!北翟夜半突袭我军!致我军兵马粮草损失惨重!”
……
江云渡刚下朝,便听到这等军情,赶紧叫李三行去把太师晏望山和几个武将又追了回来。
“北翟昨夜夜半突袭我军,带了五百骑兵,将我们的粮草营地都烧毁了。”江云渡将官兵送进来的折子扔在桌上,“诸位有何看法?”
晏望山捻一捻胡须,道:“夜半突袭,恐怕有备而来,臣听闻,北翟去年冬日并不好过,冻坏的粮草和战马数不胜数,恐怕这是想等回春,将我们边界逼退几里,好多占些土地粮草。”
“既如此,太师的建议是?”江云渡又问。
“不退,将他们打回去。”晏望山睿智的眼角藏着岁月浸透的智慧,“这种事情,让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只有一次就给他们打疼了,才能叫他们知道教训,不敢再来犯我大启边界。”
“朕也是此意。”江云渡本就是晏望山教出来的学生,与他想法不谋而合,渐渐将目光转回到了刚召回来的几位武将身上。
“诸爱卿,有谁愿意遵循朕与太师的想法,前去北翟驱敌?”
北翟骑兵强悍,目前虽只派出五百骑兵,但不知后面还有多少,几位武将一怔愣的功夫,姬长赢二话不说,跨前一步:“陛下,臣愿意!”
“你莫说!”江云渡将手一抬,“前段时间怀王藏在崔家的铁骑,就是你忍着旧伤去清河带回来的,你身上伤还没好,朕不会让你再冒这样的险。我大启的好儿郎,还有的是。”
这回他总共叫回来三个武将,他知道姬长赢一腔热血为国,可他根本就没打算叫他去,他是怕另两个不敢做那带头将军,才把姬长赢叫来,故意刺激他们。
果然,剩下那两个顶着脑袋上紧盯不放的几双眼睛,皆硬着头皮站出来道:“臣愿意!”
江云渡点点头:“怀王那三千铁骑,只听鱼符调令,那是打北翟再好不过的利器,你二人领一千前去,明日便从京城出发,击退蛮敌!”
“是。”两人应下。
“其实陛下将此事交给程将军或者他从前的部下,事情会好办许多。”
众人退下,只留下晏望山在承德殿里,陪江云渡又说了会儿话。
“老师。”江云渡私下都这么叫他,“或许是朕这个皇帝做的久了,如今看谁都觉隔着一层雾,程家犯了这等错,朕惶恐,再用他们……”
“陛下是惶恐民心会偏。”晏望山看的很透,“陛下从前有事,老臣与萧大人都是您的左膀右臂,今日军情紧急,萧大人甚至还走在老臣之后,您却只叫了老臣前来,这是因为陛下听说了民间传闻,担心程从衍坐拥大半民心的同时,程将军若再立下大功,到时程家,恐怕就不再会是您可以随意处决的对象。而萧家,身为与程家密切相关的世家大族,也因此,受到了陛下的质疑。”
“老师英明。”
“所以陛下这么多天下来,究竟想的是如何处置程从衍?”事情来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江云渡正要开口,外头李三行便紧急传来了话:“陛下,贵妃娘娘没了!”
连晏望山也愣了一下。
“贵妃娘娘没了?”程渺渺在观星殿没事做,只能不停叫江照翊给自己带书来看,这日正看到兴起时,兴致一下戛然而止。
“贵妃娘娘没了……”她低语呢喃,又念了一遍,忽听见江照翊回来的动静。
“你回来了。”她已经习惯他一进屋就贴在自己身边,抱住自己跟个泰迪似的蹭。
“你知道贵妃的事了?”江照翊问。
“知道了。”程渺渺也不知为何,自己明明跟她一点都不熟,但是听闻她去世,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走的挺突然,听说是突发的病症,临走前她兄长恰好在宫里,听说最后还见了一面,也算死得其所了。”
程渺渺听话很敏感,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能叫她悟出点东西来。
“贵妃娘娘……”她欲言又止,拉住江照翊的手,“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江照翊点点她的鼻子,“程渺渺,我早说过了,这后宫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的是,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