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渺渺这时候还不忘了程从衍的名声,一定要强调:“臣会作赋!”
“那你如何就不肯作给我家舟子?!”
“臣,臣觉得随王,随王世子,臣不了解,暂时写不出什么好夸耀的……”程渺渺磕磕巴巴,瞥了眼江舟子。
江舟子本人自当还是在微笑,只是手里的酒盏,眼看着已经要粉碎了。
没办法了,为了保命,得罪便得罪了。
她的话毫无疑问引发了随王雷霆大怒,他气到摔了杯盏,大骂特骂:“程从衍,你好大的胆子!本王念在你是太子伴读的份上,才给你机会现场作赋,没想到你居然敢这么诋毁本王爱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陛下,这乾安侯府的世子,恃宠而骄,目中无人,臣弟请求将她关到尚方司,教训一二,否则,日后她将还会更加增长气焰,瞧不起我等皇室中人!”
他会喊,程渺渺也会喊,且喊的比他还大声:“求陛下宽恕,臣对随王世子,绝没有不敬之意!”
“你还敢狡辩!”随王气呼呼,输出全靠吼,“本王再问一遍,你要不要为我家舟子作赋?”
程渺渺不甘示弱,只差蹦起来飞到他的脑门上跳舞,斩钉截铁道:“臣,不,作!”
随王再次被气到,一手指着她直哆嗦:“陛下,请求陛下做主啊陛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程从衍区区一个侯府之子,竟敢如此放肆!我堂堂一个随王府,还有何颜面存在?”
“是啊,陛下,妾身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之人,今日于长明殿上,算是开了眼了,原来传闻中的天才之流,是这等脾性!”
一个两个的,随王和随王妃,尽数对程渺渺哭诉着指责开来,对面的怀王府一家见了都直皱眉头,明明想打断他们,却总是叫他们不断的怒吼输出给盖过去。
皇帝终于也是被吵得不耐烦了,随便拿了帕子擦擦手,复又粗暴地扔掉:“程从衍,你可知罪?”
程渺渺低头:“臣知罪。”
“那你现在可要与随王一家道歉,为随王世子作一曲生辰赋,将功补过?”
“臣,不愿。”
她倔强地仿佛在维持自己身上最后一块文人傲骨。
皇帝闭了闭眼,在随王一家又开始哭天抢地的嚎叫中,命令李三行:“乾安侯世子对随王一家行大不敬之举,立即送去尚方司,暂行关押,直到其知错为止。”
尚方司是犯错之人必待的大内牢狱之所,怀王这可就坐不住了,“哎”了一声,直要阻拦,却被随王一家扑通跪在地上抢了先。
他们高呼:“多谢陛下圣裁!”
***
好好的宴会,终于以一团乌烟瘴气而收尾,怀王没能得逞,随王一家颜面也丢的差不多了,最得利的皇帝板着脸拉着皇后回到阳景宫,终于绷不住逐开了笑颜。
“这程从衍,还真是机灵。”江云渡笑着摇了摇头。
“也得是随王配合的好,要臣妾说,他们全都功不可没呢。”皇后替他拂去肩上本就没有尘灰,宽下板硬的衣裳。
“赏,改明儿,全都赏。”江云渡心情大好,执过皇后的手,细细摩挲,态度软和,“只是今日也委屈朝朝了,听了不少的浑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秦朝朝摇头,褪去母仪天下的雍容与大气,此刻的眉眼间尽显小女人的依赖与柔情:“陛下每回都要同臣妾说一遍一样的话,不累吗?臣妾知道那都是假的就行,知道陛下永远都只属于臣妾一个人,那就行。陛下想做什么,便只管放手去做,臣妾永远在这支持陛下。”
“朝朝,朕一生有你,有几个孩子,足矣。”
屋内的宫人悉数退下,尺素出门的时候乖觉带上了殿门,江云渡将人拥在怀里,亲了亲额头,“朕答应过你,等翊儿长大了,朕就把江山都交给他,叫程从衍辅佐他,再为他安排好几位老臣,安顿好一切,便带你去游历河山,看尽天下好风光。朕不会食言,朝朝,你再等朕几年,就几年就好。”
得了丈夫深情许诺的秦朝朝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勾着他的腰带往里走,“就几年,也不是看陛下好不好,而是得看翊儿好不好呀,陛下瞧他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几年远远不够,您呀,还是得做事事都督促着他的父皇,做天下的好皇帝,做他的榜样才行。”
她走的慢,江云渡跟着她走了两步,便追上去,将人抱住了往里扛,“翊儿有程从衍在,朕很是放心,朝朝也尽管放心。”
“陛下如此相信程从衍……”秦朝朝一手揪住榻边垂下来的软烟罗帐子,突然想到:“对了,翊儿呢?宴会结束就没看到他,不知又跑哪儿去了。”
江云渡扯下帐子,将一切抛却脑后。
“别管他,尚方司那儿自有他待的地方。”
第40章 .少年(一更)日日是好日
尚方司
江照翊下了宴会,都来不及换衣裳,便穿着那身棠梨红装赶进了阴暗的地牢。他以为他会看到程从衍苦着脸蹲在牢狱里,眼巴巴地等着自己来救她,不想越走进尚方司的腹地,他越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兴奋。
传说中一直以阴冷和恐怖著称的尚方司,此刻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