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的武试基本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文试,写字这种精细的动作,对于大羙真的很难,他习惯了动作大开大合,羙族也没有文字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比骑射都难。
所以他将可能考到的兵书完全印在了脑子里,考的时候再照着脑海中的字描下来即可,唔,是个聪明法子,但是他写字确实差劲的很,写的字歪歪扭扭不说,写的牛头大一样。
考试时和考官要了好几次卷子,差点就以为他要作弊,一篇一页纸就能写完的内容硬是写了五页纸。
文考的考官们还是文举出身的比较多,看到他的字瞬间就觉得眼睛很痛、很难受,有种童稚小儿写字的错觉,虽然他们对于武举生还是有很大的宽容的,要求也不高,卷面整齐干净,字体也不要求别的,端正即可,可是大羙只做到了干净,内容倒是写对了,但是……他们真的不能昧着良心给满分。
所以考官们商量了许久扣了将近一半的精神污染分,也幸好大羙武试满分,文试只占了一小部分,虽然名次差了些,倒也算有惊无险。
一个月后
“发榜了!!”一个声音响起就像是水滴进了油锅里,众人一下子炸开,纷纷往榜前跑。
一大批人全都冲到榜前看自己的名次,大羙,李全和兰娘也都去了,只不过人太多了,只能远远看着,大羙已经看到自己的名次了,也不好直接说,只说等人们都走了他们再看吧。
虽然武榜和文榜都分开了,但是看文榜的人太多,围着文榜的一团人已经占了武榜的地方了。
李全不甘心一直等着,大羙也没拦住他,整个人一撞已经冲进去了,然后就被人推着朝文榜越来越近,反而离武榜越来越远了,李全的怒吼声已经被淹没了。
兰娘,大羙:有些好笑怎么办?
李全耐心和周围人解释,自己是要看武榜的,周围人倒是听见了,但是他们也让不开,都是被裹挟着往前走的人。
随波逐流的李全已经没有办法了,冲着兰娘和大羙所在的方向挥手,两人都没找到他,刚开始还能看到,但李全本身个头不高,也不突出,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人根本看不到他在哪儿。
为了防止互相踩踏,出现伤亡,捕快很快就来维护秩序,将混乱的人流排成七排队伍,轮流看榜,李全才得以解脱。
李全本就是个小胖子,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整个人已经全身湿透了,头发衣服全都乱糟糟的,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身上,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甚至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整个人一直不断喘气,脸颊通红,汗水都流到了眼睛里,整个人惨不忍睹。
李全从人群中出来就看到他们,虽然形容狼狈,但精神还不错,整个人兴奋的很:“羙子,我看到了,你中了哈哈!!”
“是吗,太好了,太棒了,羙子真厉害呀!”兰娘也很激动,淑女形象也没了,开心的手舞足蹈,又想起什么似的,双手合一,嘴里还说着,“佛祖保佑,太好了。”
“……”原本也没觉得有多么值得开心的,但看这两人一脸兴奋替他开心的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旁边做生意的人一听有人中秀才了,一看大羙的样子,都以为他考的文举,纷纷道喜,一个开饭店的男人见状走过来给他道喜:“恭喜公子,哦不,是秀才公,要不要来咱们小店庆祝一下,咱们店里全是考中的秀才公子,举人老爷,进来一起聊聊,喝点小酒,说不准呐,还有您的同窗呢。”
说着,又拿出菜单,“我们这里有象征喜庆满堂的锦绣烧卤拼,如意八彩碟(八仙贺喜),五柳松鼠鱼(鱼跃龙门)……”
李全原本还一脸兴奋,凑了过去看到菜单上的价钱,瞬间歇菜,心中骂着奸商,趁着这个时候大赚黑钱。
大羙也看到了,他最近钱也不多,都花在科举考试上了,但也是喜事一件,李全和兰娘陪他一天了,总要吃些好的,不过这个价钱目前自己确实承担不了了。
当下,拒绝了揽客的的男人,将银钱和钥匙递给李全,“全子,帮我去宴客来(一家能够雇佣临时厨子的店)请一位厨子,菜单什么的你和兰娘来决定,我去将马师傅他们请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你去吧,这里有我们在。”李全立马应下来,接过钥匙和钱就从那边走了。
大羙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娇娘,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快卖完了。
而另一边,其实娇娘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想着伯伯有没有考中,这个时候了怎么没有听到消息,等到东西卖完了,就开始收拾东西回家,突然想到,自己若是想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做什么营生,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事情,娇娘有点小愧疚。
大羙也恰好过来了,主动替她推起车子,两人并排相跟着一起走,“丫头今天累不累,要不要在车子上坐一会儿?”
“不累……”娇娘等了一会,看他不说武举的事,以为他没考好,也不忍心再问,便也‘贴心的’岔开话题,“您还没吃饭吧,我回去做些吃的吧,想吃些什么?要不去买些菜吧?”
“不用,已经吃过了。”大羙笑着拍拍她,“不过我来是要正式邀请你,带着大宝小宝过来吃席。”
“嗯?!”娇娘还有些懵,听到吃宴席,瞬间反应过过来,“您考上了?!”
大羙点头微笑,“考上了。”
“哇,太好了!您以后就是秀才了,真厉害呢!”娇娘眉眼弯弯,咧嘴大笑,露出两排白净整齐得牙齿。
激动的攥紧双手,全身都在努力表达对他考中武秀才的喜悦之情。
“下次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想知道什么也直接问我,不要再一个人瞎猜了。”
大羙特意半蹲下身,和她对视,满眼认真诚挚,说着,还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
笑得很温暖,这是娇娘的第一感觉,再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影子,突然生出一个冲动,想摸摸他的眼睛,娇娘忽略这个异样的感觉,回以微笑,乖乖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