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阳,我刚才没吃饱,你买回来的月饼呢?给我拿一块呗。”
陆书阳连跑带颠地进屋拿月饼,直接就塞进沈夏至手里。
沈夏至坐在那儿,慢条斯理地开始吃月饼,吃的那叫一个香啊。
孙巧燕就这么看着,好半天,“你!你个死丫头,有好东西不想着你娘我!”
沈夏至抬起眼皮,笑的纯粹,“娘,你馋不馋?”
馋,咋可能不馋!孙巧燕都不知道月饼是啥味儿。
这东西四五毛钱一块呢,谁能舍得吃这玩意!
看孙巧燕直咽口水,也不说话,沈夏至得意了,“娘,你馋就直说呗。”
看着沈夏至都快吃了半块儿了,孙巧燕说道,“你弟弟小满可从来没吃过月饼,夏至你忍心都吃掉不给你弟弟留?”
“忍心啊,这有啥不忍心的。以前有好东西,你们也没给我留不是?”沈夏至说着站起身,“娘,给你两条路选,一呢,咱以后断绝关系,你就当没生我,毕竟我四五岁就开始干活,那个家,有一半可都是我赚来的,你也别说你养我,这我不承认。”
“如果你还念着咱们之间的一点儿亲情,不想和我断绝关系,那就选第二条,以后啊,你和我爹,就当不认识我。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们成天上地上去找那水,咋找啊?那水早就干了。以后呢,你们也别没事儿就往陆家跑,这里不欢迎你。我带回来什么人,吃什么用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家书阳乐意宠着我,惯着我,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孙巧燕直愣愣地看着沈夏至,“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和你爹吗?”
沈夏至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学着孙巧燕的模样开始拍大腿,“天啊,谁来救救我啊,我娘要逼死我啊,她不想让我过日子啊,她想弄死我啊!”
孙巧燕一下子傻眼了,这是自家闺女吗?
沈夏至从来都是温柔的,从来没这样过。
周围的村民们越来越多,都对着孙巧燕指指点点。
虽然沈夏至嫁过来的时间短,但是沈夏至的勤快,温柔,孝顺,爱帮助人,他们都看在眼里。
孙巧燕跺跺脚,“死丫头,你小点儿声啊,一会儿把贵人吵醒了。”
孙巧燕这么一说,沈夏至哭喊的更大声,“娘,求求你,让我活下去吧,别逼死我。这十几年我赚的工分都给你们了,养的鸡,下的蛋我一口都没吃过啊。现在我嫁人了,求你别再闹了,你是想看着我被婆家撵出去,和陆书阳离了婚你才甘心吗?”
孙巧燕倒是想让陆书阳直接和沈夏至离婚的,可现在这么多人都看着,她没法说。
再说,离婚也不是这么个离法,总不能让她自己背锅。
孙巧燕恨恨地说道,“你,我啥时候不让你活了?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了,以后我也不来了!”
孙巧燕说完,从人群钻出去就跑了。
陆书阳看孙巧燕走了,对大家伙招招手,“大家都回去吧,散了散了。”
说完,他将沈夏至抱起来进了院子。
大门一关,沈夏至从陆书阳的臂弯里跳了下来,她三两下擦了擦不多的眼泪,然后对着陆书阳露出一个超级甜蜜的笑。
陆书阳刮了刮她的鼻子,“不错不错,深得我的真传。”
沈夏至说道,“我也想好了,对付我爹娘,正常的方法是不行的,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书阳说道,“我媳妇真聪明。”
沈夏至偏着闹到看着西屋的油灯吹灭,拉着陆书阳回了东屋,俩人坐在炕上,沈夏至说道,“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泼,你说顾叔叔听见以后,会怎么想?”
陆书阳也不知道顾熙贤能咋想,其实陆书阳想的更实在一些。
顾熙贤这样在大城市吃公家饭的人,其实和他们的生活是没有交集的。
不说别的,他们现在想进省城都是不可能的。
顾熙贤这次也是陪同省城领导下来一起到各个市县做考察工作的,如果不是赶巧,他们根本是不可能认识的。
“他不会怎么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娘来找茬儿,你做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不要多想。”
沈夏至其实也知道陆书阳是安慰她,“其实我知道,明天他回去以后,我们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我只是希望,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
顾熙贤不是真的去睡觉了,他是看出来,这位名叫孙巧燕的就是沈夏至的亲娘。
他看见沈夏至手上那些老茧,再加上孙巧燕的态度,很容易判断出,沈夏至在娘家过的并不好。
也万幸,沈夏至能找到疼爱她的婆家。
刚刚门外的声音,全都一点儿不漏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透过窗户缝,看见沈夏至的一举一动,不由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