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六月初,沈青铎的心就又开始堵了。
他心里非常明白,一直不喜欢姜杨杨的沈旬,为什么现在又选择了姜杨杨,沈旬看中的是什么,沈青铎心知肚明。
沈青铎想做点什么,想破坏沈旬的婚礼。他反复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
最后,沈青铎决定了,自己什么也不做,让沈旬自己跟亲友解释,他结婚为什么父母都不去参加。
不管沈旬说真话还是假话,都丢人,自己就等着看笑话。
沈青铎不知道,纪玉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光能坐轮椅了,也会说话了。
而且,纪玉茹还突然回了家,回了她和沈青铎一起生活的别墅,这是沈青铎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第296章 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这天,沈青铎前脚上班刚走,纪玉茹就回来了。是沈旬陪她回来的,还带着几个手下人。
一看就是做了防止万一争执起来的准备。
别说沈青铎不在家,就是在家,也无法把人扣住。况且,沈旬早就弄清楚了,沈青铎上班走了。
别墅门口的保安,只知道太太病重,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纪玉茹和沈青铎之间的事情?
所以,此刻见纪玉茹坐着车回来了,还拿她当女主人看待,急忙上前问候。
纪玉茹的架子像以前一样端着,微微点了点头,两辆车就直接开进去。
车停在楼门前,沈旬先下车,把轮椅从车里拿下来,推着纪玉茹进了一楼。
一楼里的几个佣人,和门口的保安一样,见纪玉茹回来了,急忙过来,面带微笑地问候。
纪玉茹装得挺像,“我这阵子在医院养病,大家都还好吧?”
佣人们急忙回答,“都好,都好,都盼着您早点回来呢。”
轮椅放到楼下,跟着的人也都在楼下,眼睛看着佣人,大概是怕她们打电话给沈青铎。
沈旬抱着母亲上了二楼,进了她自己曾经的卧房,把纪玉茹放在床上坐着。
纪玉茹的眼泪哗哗地淌下来。
但她立刻告诉自己,不能哭,现在也不是哭的时候,也没必要哭。
纪玉茹的衣柜,占了卧室的一整面墙。
沈旬按照她的吩咐,把最边上的衣柜门打开。原来,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保险柜。
纪玉茹把钥匙给沈旬,又说了密码。
沈旬打开保险柜,把里面藏着的首饰和很多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又找出一个挺大的包儿,把所有找出来的东西都装上,沈旬背着包儿,抱着纪玉茹下了楼。
这次也没用轮椅,直接就上车了,一行人很快速地离去。
几个佣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太太既然回来了,怎么又走了?
看她的样子,病已经好了大半了,难道还去住医院?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挺蹊跷,应该有必要告诉沈青铎一声,免得出了事情,他会来责骂她们。
沈青铎正忙着,一见是家里的座机,知道一定是有事情了。
他按了接听键,一听纪玉茹和沈旬回了一趟家,又很快走了,回来干什么,佣人们不知道,也不敢查问。
沈青铎的眉头蹙了起来,尤其听说纪玉茹的身体恢复得相当不错,还会说话了,他更是吃了一惊。
看来,老天爷没打算把纪玉茹收回去啊,她这样坏门风的女人,身体竟然痊愈了?而且,还敢回他的家?
她是嫌自己命长吗?
沈青铎差点被气死,挂断电话,叫上柏生,急忙回了家。
见沈青铎面色不善,几个佣人面面相觑,吓得躲在一楼,不敢说话了。
沈青铎上到二楼,走进纪玉茹卧室。
多年前,他就和纪玉茹分居了,他有自己的卧室,几乎从不进纪玉茹的房间。
有了小羽后,更是夜夜睡在美人身旁,十天八天都不回来。偶尔回来一趟,也大多数是白天。
他都不记得,究竟几年没进过纪玉茹的这间卧室了。
卧室里一切都不太熟悉了,但纪玉茹藏值钱东西的地方,他是知道的。
沈青铎急忙拉开衣柜门,果然,保险柜被打开,里面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剩。
沈青铎气得直喘粗气,沈旬还真是道行高,带着纪玉茹回来,纪玉茹取她自己的首饰和值钱的东西,就算自己告到法院,都立不了案。
沈青铎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对纪玉茹的东西,一直不怎么上心。否则的话,早点把保险箱撬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纪玉茹生在富贵之家,结婚后,她自己也不停地买买买,她首饰实在太值钱了。
虽然沈青铎有钱,但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明明在自己家里,却被纪玉茹给拿走了,肯定是便宜了沈旬,想到这合理,沈青铎还是心疼。
早点想起来就好了,那么多首饰,都给送小羽,那小东西该欢喜成什么样儿?
越想越气,沈青铎拿起手机,打给沈旬。
刚响一声,沈旬就接了起来,语调中透着轻松和喜悦,“什么事儿?”
沈青铎冷哼一声,“沈旬,刚才带着你妈,来我这里偷东西?”
“沈青铎,你活了一把年纪,这样说话,不知道羞耻吗?我告诉你,我可一样东西都没拿你的,是我母亲去取她自己的东西。
如果你觉得她是偷,那你去法院起诉吧,我们等着应诉就是了。”
果然是这个套路,沈青铎冷笑一声,“沈旬,别张狂。你多了那些东西,也算不得发财。以后的路,咱们走着瞧。”
“行啊,走着瞧吧,我再怎么不济,也比你这个背叛家庭和婚姻的男人强。沈青铎,想到你的所作所为,心里不惭愧吗?”
沈青铎发出几声干笑,“沈旬,我敢保证,在对待婚姻这个为题上,你不会比我强。就算你情比金间,日后梅朵肯回头,你敢说你不会变心?
别说以后了,就说现在,你和你母亲把首饰拿回去,估计是要送给姜家大小姐几件吧?
你敢说,你会把最值钱的给姜杨杨?凭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把最好的留起来了,留着以后有机会给梅朵,我说的对不对?”
沈旬愣了几秒钟,他不得不承认,沈青铎还真是了解他。
那些首饰拿回去后,他的确把一套最好的首饰拿了出来,正是准备留给梅朵。
沈旬的情绪很快就自如了,“沈青铎,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听说你找了女人,想生儿子?我感觉够呛。”
沈青铎听沈旬这么说,立刻惊觉起来,他想到了家里发生的怪事,声音一沉:“沈旬,我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儿,是你搞的鬼吧?”
纪玉茹把电话接了过去,“沈青铎,我拿我娘家的陪嫁,拿我自己的东西,你为了这个打电话跟我儿子兴师问罪,还没完没了,你还真不知道羞耻啊。
我希望从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会有交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包括打电话。”
第297章 两个人不欢而散
纪玉茹和沈青铎结婚几十年里,从来不敢太忤逆沈青铎。像今天这样不客气地说话,一辈子只有两三次。
沈青铎发出几声难听的干笑,“纪玉茹,几日不见,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看起来是长脾气了。纪玉茹,有种你和你儿子,别趁我不在家来偷东西,我在家的时候回来,才算你们有本事。”
纪玉茹这回半点都不示弱,“沈青铎,我和你结婚几十年了吧,你尊重过我吗?你拿我当过妻子吗?你需要的,不过是我家庭的人脉。
你甚至都没拿我当过女人。我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好在现在我醒悟了,再也不想跟你这个没有半点人性的东西生活在一起了。
今天我和沈旬回去,也是拿我自己的东西。难不成你穷得连我从娘家带来的首饰,你都想留下?
别把你自己说得多威风,就算你在家,我们母子照样敢回去,不信你就等着瞧,我们会回去给你看看。”
“纪玉茹,那你现在回来给我瞧瞧!也真不知道羞耻,你还敢说你忍气吞声了几十年?你偷情了几十年、欢乐了几十年还差不多。
你儿子就在你身边,问问他,他姓什么?他身体里流淌的血脉,不是你偷的吗?
你们母子,就是一对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今天也不和你们吵,但有一句话我必须要说,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要你们母子两个的命,只要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狠话,换作以往,纪玉茹不瘫吓瘫了才怪。但此刻,她不怕了,“沈青铎,你有本事,你就来拿我们的命。
老天爷不可能让你一直这么霸道,你记住一点,我儿子也有可能拿你的命!”
沈青铎气得不行,“老贱货,你儿子结婚之前,你不带着他去周海家认祖归宗吗?不对,周海没有任何亲人,只有你生下来的这个野种。那就去周海坟前认亲吧。”
纪玉茹半点不动怒,甚至还很得意地笑起来,“沈青铎,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在周海活着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就认过亲。
他们父子关系好得很,逢年过节,我儿子都去给周海上坟,祭奠他。
这么多年,你一直对我不好,但这么多年,你也一直帮我们养儿子。
对,就是帮我和周海养儿子,还养的挺好你窝不窝囊?
现在,你六十多岁了,我听沈旬说,你还找了女人,想生儿子?
你刚才不是告诉我,得到机会就要我和沈旬的命。现在我也告诉你,你年纪大了,你未来的儿子年龄又太小。
等他出生了,等你死了,你儿子就必须给你陪葬。别以为我说的是大话,我儿子长大了,就是我说话的底气和资本。”
这是沈青铎知道纪玉茹出轨、沈旬不是自己儿子后,他和纪玉茹第一次谈这个让人难堪的话题。
结果,背叛婚姻、偷情生私生子的纪玉茹,倒显得非常有理,一副我就这样做了,你能把我怎么地的架势。
沈青铎却被气了够呛,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袭来,知道心脏要不好了,急忙挂了电话。
沈旬的眼眸落在纪玉茹脸上,“妈,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恶魔,你何必跟他说那么多废话?”
纪玉茹沉默了一小会儿,才转头看着沈旬,“儿子,你以为真愿意听沈青铎的声音、愿意和他废话?他不是现在变成了恶魔,他一直就是个又阴又损的恶魔,你不过是今天才彻底看清楚而已。
这个恶魔有心绞痛的病,这么多年,全靠好吃好喝外加好药养着他。但那种病,怕着急上火,更怕生气。
我想着,今天我用语言刺激他,激怒他,如果能让他心脏病发作直接死了,兵不血刃,不就是天大的好事?”
沈旬发现,纪玉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阴狠的表情,这种表情是那样陌生,那样可怕,他从未见过。
那样子,仿佛和以前不是同一个人。
沈旬没来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安的是这样的打算,还真是最毒女人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旬就急忙摇了摇脑袋,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的母亲呢。
她是为了他们母子两个人好,所以才这样做。沈旬需要把这种念头从脑海里赶出去。
纪玉茹哪知道,电光火石间,她儿子心里的念头已经转了好几转。
她看着他,脸也有些冷,“沈旬,刚才我隐约听见沈青铎说,你把最好的最值钱的首饰留起来,以待他日有机会,好送给梅朵?”
沈旬眸光落在纪玉茹脸上,“妈,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问你一句,我真正爱过一个人吗?全心全意的那种?”
纪玉茹一愣。
当年,她很年轻,虽然也喜欢沈青铎,但他们结婚,更多的是看中彼此的门当户对,家庭占据很大比例。
后来跟了周海,虽然也有爱,但那种爱是寂寞下的产物,是怨恨之下的报复,根本算不上全心全意的爱。
这辈子,她还真不知道什么叫全心全意的爱。
低着头沉默半晌,突然怒了,“什么爱不爱的,能当饭吃吗?我只知道,我的东西扔了砸了都可以甚至捐出去都行,就是不能给梅朵。
他日,就算我死了,你把我的东西给她,我的灵魂都会日夜哭泣,日夜折磨你,不会让你安宁。”
沈旬被纪玉茹说得打了一个冷颤,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母子两人,在这一刻,是彼此仇视的。
沈旬深吸一口气,“你放心,你的首饰我一样不动,你都自己留着。我爱小朵,爱得像大海那样,深不见底。
虽然我也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但这不妨碍我对梅朵的爱。有朝一日,我真有幸能有机会送首饰给小朵,我一定用我自己赚的钱,堂堂正正买给她。”
纪玉茹讨厌梅朵,恨梅朵。沈旬喜欢梅朵,爱梅朵。
在这件事情上,母子两个人的感受永远不可能相同,也永远不可能说服彼此。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两个人都是不欢而散。
第298章 你怎么能忘记约定
时间是公平的,不会因为某些人的欢愉,停住不走。也不会因为些人的哀伤,就走得飞快。
它就那样不疾不徐地、平稳地走着。
六月九号这天,发誓再也不登苏云帆家门儿的蔡小蕾,带着她的阴谋诡计又来了。
那天,她离开苏云帆家之后,一边开车,一边给陈脉脉打电话。
把她偷拍梅朵、以及后来的事情对陈脉脉学了一遍。
蔡小蕾大骂苏云帆,他让梅朵去沈旬车经过的路段拿文件,自己并不知道,一时闹出了误会,也是怕他被梅朵给欺骗了,他不应该那么好歹不分的。
当着长辈们的面损她也就罢了,谁让他是她表哥呢。但不应该当着梅朵的面,还那么损她,半点情面都不讲。
“脉脉,你是没看见,当时梅朵脸上的表情,那个得意,仿佛她就是女皇。她把嘲笑诠释个透彻,对我的嘲笑,甚至还有对我妈的嘲笑。”
陈脉脉蹙着眉头,“小蕾,你是说,苏云帆让梅朵去找沈旬拿文件?这怎么可能啊。”
蔡小蕾急忙问,“为什么不可能?在我看来,那个沈旬似乎也挺有钱,也挺优秀,像个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