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婚礼现场,看见苏云帆牵着梅朵的手,当时宾客梦的面,给爷爷奶奶磕头时,她气得差点冲过去跪在苏云帆的另一边儿。
这是苏家的认可,是多大的荣耀啊。以后,别人再见到梅朵,不是都得称呼一声苏太太吗?
见奶奶当众给梅朵一个大红包,陈脉脉嫉妒得差点把自己眼睛挖出来。她明白,那是一笔巨款,更是一种无人可的幸福。
陈脉脉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发作时,突然听见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飘荡在豪华的宴会厅里:
“郑娜,你算哪根葱,谁允许你参加我侄子云帆的婚礼的?我算看你明白了,你这个贱婢呀,因为你自己嫁不出去了。
因为着急,所以心里想着,来参加云帆婚礼的人,非富即贵,想趁机钓个金龟婿对不对?
一个快三十岁都没人要的老女人,就别做梦了,找个二婚带孩子的将就吧。这里全是有钱人,没人要你呀!”
高声喊叫着骂人的是苏云帆的三姑妈苏煜,她在看见郑娜的一瞬间,就开始骂人。
她活了半辈子,不可能不懂得,这是侄子的婚礼,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在这里闹。
不然,丢脸的不光是她,还有苏云帆,毕竟这里的宾客百分之九十都是奔着苏云帆来的,都是商界、政界的成功人士。
但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苏煜才闹。
一来,她想借住这一闹,让陆铭和郑娜彻底没戏。
二来,多年前,她父母把公司直接交到了苏豪手上,完全没考虑她们姐妹三人。
这还不算,这么多年里,还不许她们在公司上班,哪怕一个小职位都不给。
理由直接又干脆:你们几个好吃懒做,吃不了做生意的辛苦,更没有那个本事。
公司一旦让你们插手掺和,就不好管理了,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等苏豪退休后,苏云帆接班。眼看着公司壮大,赚的钱堆起来,就是一座又一座的山。
苏煜姐妹三个虽然都嫁得不错,过着人上人的日子,但和苏云帆是没法比了。
她们时常聚在一起抱怨,抱怨父亲把她们像水一样泼出去就不管了。
不管她们哪一个,回娘家吃饭可以,要钱一分都不给,理由还是那么直接而伤人:你们的消费观念有问题,不配拥有大笔钱财。
不给是为你们好,给了才是害了你们。
就是受父母的影响,这么多年,她们的丈夫对钱财也控制得挺严格,导致姐妹三个,心里的怨愤积得山一样高。
来酒店之前,她们是从苏云帆的新房那边过来的,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带游泳池,有花园,装修的豪华程度,让她们红了眼。
心口儿像压着一块大石头,她们都堵得慌,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刚才,郑娜过去和一个熟人打招呼,从苏煜身边走过,她就成了苏煜宣泄情绪的出口。
郑娜也没想到,苏煜不顾脸面,在这样的场合张口就骂自己。
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停住脚,眸光看着苏煜,声音冰冷,“我是新娘的朋友,来参加她的婚礼。和你有关系吗?我的确快三十岁了,但要说老女人,在你面前,我不敢领这个称呼。”
陆铭从来到婚礼现场,眸光就一直追着郑娜。
此刻,见他妈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难郑娜,急忙过来,走到苏煜身边,小声说,“妈,你这是干什么?这是表哥的婚礼,你别闹事,不然外公和舅舅都不能答应。表哥也不能答应,赶紧的,你消停点吧。”
说完,又看着郑娜,“娜娜,去吃东西,别和我妈一般见识了。”
要说陆铭这情商,实在太低了,这样几句话一出口,苏煜彻底被激怒,拿起桌上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手指指着郑娜,开始骂。
“贱货,一看就是嫁不出去的剩女样儿,就是你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今天我和你没完。”
嘴里骂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过来打郑娜,几十岁的人了,无知到了让人嘲笑的地步。
陆铭慌了,急忙拦着他妈,还生怕身后的郑娜冲过来,不时回头看一眼。
苏云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早有准备的他看了赵恒一眼。
赵恒手轻轻一摆,几个保镖模样的人过来,不容分说,拉着苏煜就出了宴会厅,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宴会厅很大,有人还没弄清楚是谁、为了什么在喊叫,事情已经解决了。
胡晓蝶也快步过来,轻轻对郑娜说了几句什么,郑娜微微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才的一幕,就像在水面扔进一块石头,砸起来几朵水花儿,吸引了几束眸光,但石头也瞬间沉了下去,根本不可能任它留在水面上。
被拉出去的苏煜,被强行塞进一辆宽敞大轿车,两个彪形大汉完全不在意她的破口大骂,只是用力按着她,不让她挣脱。
司机正要开车离去,陆铭已经追了出来。
一把拉开车门,“你们要干什么?太放肆了,赶紧把人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陆铭,你的意思是、放开她、让她继续去苏总的婚礼上闹吗?你或许不在乎,但我们苏总不能不在乎。”
陆铭回头,见是赵恒。
陆铭想辩解,想说他妈从亲侄子的婚礼现成被清走,以后在亲戚们面前会很没面子。
他会劝说他母亲,把道理给她讲明白,她就不会闹了。
赵恒可没工夫听他废话,也不相信苏煜会不再闹,他家苏总的婚礼,不欢迎这样的人参加。
他手一挥,大轿车飞速开走了。
第407章 渐行渐远
陆铭站在那愣神儿的功夫,苏煜大姐苏宏和二姐苏莉,都先后出来了。
她们心里很清楚,一定是苏云帆事先安排了人手,就是防止有人闹事。
苏宏拿出一家长姐的架势,看着赵恒,张嘴就开训,“你不就是云帆身边的一条狗吗?除了会摇尾乞怜,你还会干什么?你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你是真不怕给他们蒙羞。”
赵恒面色平静,半点都不生气:“我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总的婚礼,是绝对不容没教养的人闹事儿的。我们准备的人可不是只有开车走的那几个,现在还有车在候着,人也在候着,一旦有人闹事,立刻拖走。”
赵恒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准备了很多人,你们两个要是闹事的话,也照样把你们拖走。
陆铭很不满意赵恒,但不管是他还是苏宏或者苏莉,他们都清楚,在苏云帆心里,赵恒是相当重要的一个人,甚至在公司里,也是相当有权利。
除了苏云帆,还真没人敢动他。
苏宏和苏莉心有不甘,又奈何不了赵恒,酒席也不吃了,嘴里骂着,诅咒着,直接离去。
陆铭看着两位上车离去姨妈,心里惦记着郑娜,权衡了一下,还是转身回来了。
宴会厅里,杯觥交错,场面非常热烈。
苏云帆和梅朵,依然在敬酒。
赵恒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就听见又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喊起来:
“梅朵,不管你今天打扮得多漂亮,也改变不了你是小三儿的事实。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
陈脉脉激动又激愤,“我在你咖啡店里当了半年店长,我还能不知道你?”
“脉脉!”
陈脉脉母亲抬头一见是他们的女儿,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过来喝止:
“你在干什么,乱说什么?”
她拽住陈脉脉手臂,大概是想把她拖到外面去,阻止她在这里丢人。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有人跳出来,第一个骂来宾,第二个直接骂新娘了。
赵恒也愤怒了,正要对门外的一个手下人招手,就听见苏云帆的声音响起:“等一等……”
赵恒立刻站住了。
苏云帆放下酒杯,牵着梅朵的手走过来,径直走到陈脉脉跟前:
“陈脉脉,今天是我和朵朵大婚的好日子,我们没有邀请你参加婚礼。你既然自己来了,那就好好观礼,或者找个地方,吃喜酒,沾喜气,好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你不那么做,却张嘴就说朵朵是插足者,是小三儿,我倒要问问,朵朵插了谁的足?你既然在朵朵的店里做了半年店长,那就在这里说个清楚吧。”
陈脉脉本来以为,这样的场合,闹事儿的人会被赶出去,但被赶出去前,她的话也会在很多人心中留下印记:梅朵是小三儿。
她没料到,苏云帆不往外赶她,而是让她说,梅朵插了谁的足。
陈脉脉顿时脸涨得通红,想了半天,嘴硬道:“沈旬和姜杨杨本来是一对恋人,人家都要结婚了,是梅朵的插足,导致他们感情破裂、才分手的。”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派胡言!”
众人循声望去,见沈旬迈着大长腿走了进来。
沈旬知道梅朵今天结婚,这对他来说,是撕裂内心的事儿。
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痛苦,越是想来,他要看一看今日的梅朵,他要记住今天梅朵的样子。
刚到宴会厅门口,就听见陈脉脉说,他和姜杨杨是一对恋人,是因为梅朵的插足才分手的。
沈旬大怒,当即开口发声:“陈脉脉,你就别冤枉梅朵了,我来说说你吧。你一直暗恋着苏云帆,奈何人家没瞧上你。你倒是想在苏总和梅朵之间插足,奈何根本没有机会。
嫉妒让你红了眼睛,失了理智,琢磨着在婚礼上抹黑梅朵,就算大部分来宾不信,也会有少部分人。给梅朵添堵,你自己就会痛快一些,我说的对不对?”
陈脉脉简直疯了,她就不明白了,梅朵的本事怎么这么大,一个又一个精英男人维护她。
她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冒,都成了河,人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沈旬,还真是我一脚没踩住,你就跳出来了。跳出来有什么用啊,梅朵是苏云帆的新娘,你再怎么忙活,也是连根毛儿都摸不着。”
一个未结婚的姑娘家,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可见没教养到了极点。
比刚才的苏煜有过之而无不及。
宾客中有人在笑,在窃窃私语,也有人在指指点点。
陈脉脉的父母的老脸都涨得通红,哪里能受得了女儿这样丢脸。
双双离席,一人拽着陈脉脉一个胳膊,把她拽出去了。
赵恒暗暗冷哼一声:这对父母算是明事理的,不然的话,他一定让手下人明里暗里打陈脉脉一顿。
太不是人了,还要不要脸?
苏云帆走过来,“沈总,欢迎你来参加我和朵朵的婚礼。”
沈旬微微点了点头,“苏总,祝贺你。你能娶到小朵,是多幸运的事情,以后长长的岁月里,你一定要好好爱小朵,爱一辈子。”
苏云帆重重点头,“我会好好爱朵朵。”
沈旬的眸光落在梅朵脸上,看着她说,“小朵,祝你幸福,永远幸福。”
梅朵知道,沈旬说出来的话虽然简单。但于他而言,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痛彻心扉。
“沈旬,谢谢你。”
梅朵和沈旬之间,有过爱,有过恨,但此刻的祝福,却是真实的。
沈旬又微微点了点头,再看了梅朵一眼,转身走了。
苏云帆和梅朵一起,把沈旬送到宴会厅门口。
沈旬走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渐行渐远。
第408章 新人走了再算账
这两个不和谐的小插曲,没引起什么混乱。偌大的宴会厅里,众多宾客杯盏交错,发出阵阵欢声笑语。
没多久,开始有客人吃好起身告辞,苏云帆和梅朵,一拨一拨送着,说着感谢的话,也接受着别人一遍又一遍的祝福。
等宴席终于彻底结束,已经中午十二点多、马上要到一点了。
终于可以回家了。
坐进车里,苏云帆帮梅朵把高跟鞋脱下来,帮她捏着脚,心疼地问,“朵朵,今天累坏了吧?”
梅朵看着苏云帆,看着这个和她相伴一生的人,笑着轻轻摇头,“不累……”
说完,依偎到苏云帆怀里,又轻声说,“就算累,我也甘愿!”
梅朵是个很自重的姑娘,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非常注意分寸,很少主动依偎到男人怀里。
今天,她因为太高兴了,似乎完全忘记了开车的赵恒,白皙细腻的小脸,贴在苏云帆的胸膛上。
她贴得很紧,过一会又抬头,好看的凤眸里盛着深情看抱着她的男人,明明在笑,长长的睫毛却湿漉漉的,眸光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遗憾。
男人明白,他的朵朵一定是想起了去世的母亲,如果她活着,亲眼看到女儿结婚,该多高兴。
爷爷奶奶,还有云帆父母也都回来了,家里房间有很多,再多几个人也住得下。
佣人们忙而不乱,烧水,泡茶,招待亲朋好友。
云帆的几个姑妈不住这儿,她们选择住在酒店里,陆铭没来,大概也跟着她妈住在酒店。
对苏煜在婚礼上的闹事,爷爷没打算放过她。
苏煜从小到大,一次都没让老人以她为荣过,这回倒好,终于以她为耻了。
苏云帆父母也很生气,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结婚这么重要的场合,苏煜身为姑妈,一把年纪了,竟然搞破坏,换成谁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今天家里还有客人,不能发作,也不能给苏云帆和梅朵心里添堵。
他们准备等云帆和梅朵去度蜜月走了,等新人走了,再找苏煜算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拥抱了大城。
天空深邃奢华,一轮圆月高挂枝头,用清辉给世间万物沐浴。
闹洞房的年轻人,挤在房间里吃水果,讲笑话,也抢着去坐一坐婚床沾喜气。
他们这儿,不可能有恶意的婚闹。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不管结没结过婚的人,这个道理都懂。
开了一会玩笑后,都散去了。
梅朵洗澡出来后,穿一条水红色真丝睡裙,这是婚前奶奶特意反复叮嘱过好多次的。
老人不是迷信,而是认为红色是吉祥色,能给人带来好运气,尤其对大婚时的女人,更是要如此穿,这样才能鸿运当头。